他知道節南已經住進了王家,也知道這兩人的默契讓自己沒有絲毫插足的餘地,但他懂得了喜歡一個人的正確心態,那就是希望自己喜歡的人笑容常在,哪怕那樣的笑容不是自己帶給對方的。
有什麼關係呢?
她開心,他就開心,還本歸原,感情其實純粹。
“他會上當的。”王泮林在削一塊長條形的木頭,“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還是一面舊牆,我們只要撒上幾顆草籽,他們自己就會把牆挖開。延夫人已經承認自己是魑離大祭司和隱弓堂堂主,她與延昱情同母子,以草原人對血脈極其重視的傳統來看,不可能僅僅因為延家父子投靠了魑離。”
既然和崔衍知合作,王泮林也挺誠摯,分享多數情報。
“本來不知延家曾鬧過那一出也罷了,一旦知曉,立刻覺察不少疑點,只是苦無證據。”崔衍知輕嘆,“不瞞你,我第一回希望自己判斷出錯,畢竟我認識延昱也算得久了,他從未有過半點異常的舉止言談。”
“那是因為還不到最後時刻。”王泮林睨看削得是否直,“而他們前期的佈局是天衣無縫的,即便如今隱弓堂浮出水面,延夫人想要認回節南,延昱更是對節南光明正大說魑離是他的母國,真相一件又一件,是由他們親自擺到我們眼前,因為他們篤定”
“沒有證據,我們就拿他們毫無辦法。”崔衍知很清楚。
“對,沒有證據。”王泮林神色卻淡然,“延大人是兩朝天子近臣,迄今為止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照著天子的心意走。你說他怯懦無能,他當初一力主戰,陪著暉帝被俘,直至暉帝薨逝。你說他賣國求榮,他為兩國和談確實出了很多力,沒讓南頌再讓出半寸江山。”
“可如果我們能證實延夫人和延昱的身份,延大人也百口莫辯,再多政績又有何用。”崔衍知抱著期望。
“崔大人可能過於樂觀了。我雖說延昱會上當,一定會對平寧府那面舊牆出手,但牆要是完全不見了,證據何在,所謂口說無憑啊。”
崔衍知目瞪口呆看著王泮林笑,“這不是你出得主意嗎?你還笑得出來?”
節南託著腮幫子,轉過眼來,“九公子的意思是,就別想著證據了,能說服我們自己,延昱不是延昱,如此而已。”
王泮林墨眉起山,“小山山窮水盡,我卻柳暗花明。誰說如此而已,沒有證據又如何,崔大人是提刑的官,做事就得捧著頌刑統,我們做事卻不用太講究,石頭碰石頭,來一個解決一個。”
這是她的風格啊!節南噘噘嘴,“你要硬來?”
“難道還跟他們來軟的?”王泮林反問。
崔衍知看不懂這兩人互相拆臺,橫豎他只能乾瞪眼,歸為一類,“你們到底如何打算?”
“他們不留證據,我們不留活口,削減隱弓堂殺手數目,想辦法找出他們的暗堂,一個個拔除。”王泮林手下的木條有了劍的雛形,“崔大人別對著我們執法辦差就行了。”
“你們?”崔衍知眯了眯眼,很快明白了,“兔幫。”
“尊明社。”王泮林糾正崔衍知。
節南兩眼亮晶晶,“新名字?”
王泮林炫耀般笑道,“尊重光明,嚮往光明,大氣否?”
節南想了想,“大氣不大氣我不知道,就知道如果改為尊明教,直接就是一邪教了。”
這下,連崔衍知都笑了出來。
“我讀書少,要不還是幫主取一個,一聽就是名門正派的?”王泮林謙遜得很。
節南嘴角往下一彎,雙手抱拳,無聲告饒狀。
崔衍知一面心羨,一面鬼使神差,“我這邊有任何隱弓堂的蛛絲馬跡,也會立刻知會你們,即便稱不上證據。”
節南驚奇看著崔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