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南道聲正是。
百里老將軍滿面疑惑,直截了當問道,“桑六姑娘不在家裡待著,怎麼跑到大今來了?”
節南敢來,自然料到有人會這麼問,神情自若,“原本去江陵探望紀家長輩,結果接到了師兄的信,讓我到正天府一聚。”
“你還有師兄?”林溫才知道。
崔衍知撇笑,“你同桑姑娘說笑半日,難道還沒問到她為何會在此地?”
林溫不知有人心裡泛酸泡,摸摸腦袋乾笑,“他鄉遇故知,光顧著高興了。”
節南就犀利得多,“推官大人不要苛責溫二郎,我剛剛才到,沒說上幾句話。”
百里老將軍頓覺兩人針尖對麥芒,但不知前因,也不好妄自下定論,“桑六姑娘一人來的?”瞥過節南背後。
節南迴道,“不瞞老將軍,我自幼拜師學藝,隨師父到過不少地方,並非養在深閨的姑娘家。而我師兄住在正天府,師父去世之後,我與他已很久不曾聯絡,突然收到他的信,才不得不趕緊來一趟。結果倒好,他把他兒子丟給我,自己跑關外找藥材去了,讓我帶娃娃一個冬天。”
說罷,側過身來,給百里老將軍看布包裡的小腦袋。
崔衍知當然也會看,見一個扎兩隻小辮子的粉團團娃娃。
“花花,叫爺爺。”節南拍拍小傢伙。
來之前她就想好了,崔衍知見過一歲的商娃娃,但是沒見過兩歲的商花花,沒準就能矇混過關。畢竟崔衍知不可能很仔細看過商娃娃,過了一年還能記得娃娃的樣子。更何況,娃娃一天一個樣,如今長開不少,還受到後天後養某隻妖孽的很大影響。
節南偷眼觀察著崔衍知,看他蹙眉似乎在回想什麼,最終卻是面無表情,應該沒看出來這是同一個娃娃。
“爺爺。”
兩歲的娃,奶聲奶氣嗲兮兮,模樣又秀氣,面板白裡透紅。
百里老將軍看到這麼可愛的娃娃,哪裡還板得起臉,“背在身上多沉,六姑娘趕緊把娃娃放下來吧。”
林溫上前幫忙,對節南笑,“其實我早就瞧見花花了,沒好意思問你。”轉而對百里老將軍道,“桑六姑娘過來是想問問,能不能坐咱們的船回去。”
節南一邊解開裹布,一邊點頭,“我原本要走了,聽說鞠英社與雲和社打比賽,就想要是和你們一道回南頌,我還能看你們比賽,兩全其美。”
百里老將軍抱起花花,剛要湊近,花花十根手指頭就揪住他的鬍子往外扯,同時笑得天真無邪,乖喊著爺爺,以至於這個爺爺都沒法喊疼。不過老爺子還是挺狡猾的,叫林溫當大馬,終於轉移花花的爪子,小傢伙抓著林溫的衣領轉圈圈。然後,花花指著牆上一幅畫念題詞,讓兩人驚為天才。
崔衍知對節南作個出去說的眼勢。
節南跟著他走進一間屋子,看他關上門,仍氣定神閒。她來,可不僅僅來搭船的。
“你”一開口,自覺語氣太重,吐了口氣,崔衍知莫可奈何,搖頭道,“我瞧見你應該開心才是”
開心是開心,痛苦也是痛苦,他已經分不清哪個更多。而他每回絞盡腦汁想要拉近距離,每回結果卻離得更遠,以至於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卻只知道不能放開手。
“推官大人還是對自己坦率些得好。”節南坐下,手放上桌,“難道大人不覺得撇開兒女私情,可以與我相處得更愉快麼?”
崔衍知沉默片刻,突然好笑,“若沒有這份兒女私情,我剛才就在老將軍和林溫面前揭穿你了。鳳來縣土霸王的小女兒,兔幫幫主,打算為家人報仇,還有很多秘密。師從何人?學了那麼高的劍術卻用在何處?組織兔幫意欲何為?此時此刻,大今與北燎交戰,本該在南頌的你,隻身出現在大今,真相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