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不曾,只說他若出意外,他的那份地圖就放在護心鏡中。可能因為事關重大,萬一這封信落在敵人手裡,趙大將軍才沒說。”
“趙大將軍倒不怕三人變節或出意外,那麼一來,這地圖恐怕就很難送到南頌皇帝手裡了。”節南決定暫時觀望,不說崔衍知他爹手上有一幅盛文帝很感興趣的畫。
很簡單,若崔相已經拿到其中的四分之一張圖,為何沒有交給南頌皇帝?
“趙大將軍行事十分謹慎,又提到三人可信,變節不太可能,意外多半也是因為戰亂。而且,信裡還是留有線索的。”崔衍知沒察覺到節南的心思。
“當時趙大將軍身邊最信任的,卻沒有死在北都戰場上的人。”節南一語點破。
“不錯。”崔衍知沉悶已久的情緒今日變得有些開朗,而他還真需要找個人商量。
這回不像在大王嶺。大王嶺上屍橫遍野,他讓節南指得團團轉,卻別無選擇。如今知道這姑娘的本事,撇開私心,他相信她至少直率。
崔衍知接著道,“如此一一排除,正好有那麼三個人。一位是王老大人,前宰相,也是你的大伯父了。大今打到北都那夜,王老大人和趙大將軍一起守城樓,後來王老大人及時出了北都,返回安陽王家祖宅。”
節南倒是完全沒想到,“王老大人?”
不過,王泮林以前同趙大將軍相交莫逆,他爹和趙大將軍交情好也正常。
“可是,王老大人為何不把東西給皇上?”她相信盛文帝的訊息是不會錯的,四分之一地圖應該在崔相那裡。
崔衍知是推官,這樣的問題自然考慮過,“可能怕走漏訊息,引大今覬覦,所以想等其他人出現再拿出來。”
節南想的卻是,難道崔相就這麼想的?
崔衍知見節南默然,以為她同意自己的說法,又道,“另一位也和你有緣,別號畢魯班,趙大將軍工營中的大匠,被大今俘虜幾年,好不容易逃出,卻在齊賀山墜崖喪命,可我很難相信畢魯班會讓那麼重要的東西和他一起墜崖。其他人都是你們兔幫救的,出事時你可曾留意畢魯班有沒有將什麼東西遞給任何人?”
畢正隱瞞自己是畢魯班,到工部報到時只說自己是畢魯班的徒弟。舊都官匠的名冊全靠東拼西湊,都知道有缺失,但也不敢亂補,弄了一套複雜的認證章程,正好工部新舊交替,根本沒人管畢正補官籍的事。畢正一火大,乾脆不回工部,去了王泮林那裡幹活。所以,既沒人知道畢魯班的真面貌,也沒人知道畢魯班和畢正是同一人。
這件事節南是知道的,但關係到畢正,也不能把他直接抖出來,“第三個人是誰?”
“第三位是趙大將軍的侄子,趙家軍全軍覆沒,但那位是文官,在南方當知縣,所以倖免於難。不過,你絕對料不到他死在哪裡。”崔衍知心想,將這件事告訴節南,也許不止因為節南直率,還出於他自己莫名的直覺。
節南悄眯了眼,“不會又跟我有緣份吧?”
崔衍知抬眉,“趙大將軍的義子死在大王嶺,我在成翔府任上時曾看過這樁案子的文書,板上釘釘是山賊所殺。”
節南腦子轉得多快,“趙大將軍的義子是知縣。人死在大王嶺。山賊所殺”驚睜雙目,“趙大將軍的義子不會是調任鳳來縣,但遲遲不到,商師爺以為臨陣脫逃的那位新知縣吧?”
“知縣死於非命,還是趙氏遺族,知府怕擔責任,就仗著山高皇帝遠,鳳來縣又微不足道,一直沒有往上報。”崔衍知答道。
節南太驚訝了。
桑家遭遇天火那一年,新知縣遲遲不到,舊知縣只好匆忙結案就到別處上任去了。她後來回鳳來,不相信謠傳,查家仇的時候順便也查了下新知縣,結果發現新知縣其實是讓山賊殺了。但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