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孩子的。
柳氏雖說因為婚事的緣故與父親生了嫌隙,但雙方仍有走動,直到姚翝十年前帶著一旨調令入神都,才離開了故土,來到這裡。
在她印象之中的柳並舟已經五十來歲,長得倒是儒雅清瘦,留了三尺長鬚,神態間帶著自在灑脫,是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子。
這樣一個人物,實在令姚守寧很難想像他身著女裝,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樣子……
想到這裡,她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小柳氏熬不過冬至。
大慶年的冬至之日,向來都是由欽天監以圭表指向為準。
算算時間,大約是在每年的十一月中下旬。
如今已經十月底了,若小柳氏熬不過冬至,豈非是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會死?
真是奇了怪了。
雖說沒見過小柳氏一家人的面,突然夢到了,倒也勉強可以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莫名其妙的覺得小柳氏活不過冬至,莫非是受了娘收到的那封家書的影響不成?
可惜這些話她不敢告知別人,以柳氏對於這些神異之事排斥的態度來看,她不要說講這離奇無比的‘夢’,但凡提起小柳氏離死不遠的‘預測’,恐怕她的母親得認為她是要瘋了,非得好好收拾她一頓。
她搖了搖頭。
“娘子頭暈?”
取了衣服過來的冬葵一見此景,頓時瞪大了圓圓的眼睛,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她是自小就被人伢子賣到了姚家,算是陪著姚守寧一塊兒長大的,對她忠心耿耿。
“沒有。”
姚守寧又搖了下頭:
“睡久了頭疼,搖搖頭清醒清醒。”
說完這話,她又迫不及待:
“我要起來活動活動,然後再去看看姐姐。”
她暫時將小柳氏的事放到了腦後,決定先去看看昨天被她嚇到的姚婉寧。
冬葵應了一聲,忙擰了熱帕子服侍她洗漱起身。
“不過太太臨走時說要去看大娘子……”
柳氏擔憂小女兒性格跳脫,打擾了大女兒休息,一般姚婉寧不舒服的時候,都儘量不允許小女兒去找她玩耍的。
“您這會兒去,會不會碰了個正著,到時挨訓?”
“不會!”
姚守寧回答的十分篤定。
她擅看人心,柳氏剛剛找的藉口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我娘應該是累了,找個藉口回去睡覺而已。”
“……”冬葵一臉無語的看她,卻見她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似的。
柳氏平日規矩嚴,但今日沒有功夫管理小女兒。
趁著姚守寧吃東西的時間,冬葵已經準備好了外出的東西。
一夜之間,神都好像降了溫。
主僕兩人一從屋裡出來,都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外頭還在下雨,那風像是夾著刺針,吹得人寒毛直立。
姚守寧拉起了鬥蓬的帽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今年好像特別的冷。”
神都往年的雨水並不多,但自前兩日下起雨後,至今仍未有停歇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