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仁兄,陛下御筆沒必要給這群沒長眼睛的看,更何況詩詞終算不上是什麼實務,陛下既是君主,治國理政當為第一,詩詞好不好有什麼要緊,李煜倒是寫的好詞,但還不是做了亡國君。“
管紹寧雖然佩服當今聖上誅殺東林、抄沒晉商的果斷,但也不相信聖上有何過人的文采,因而便想著替朱由校開脫,畢竟這位叫朱寧的仁兄若是寫出來的詞不夠好,丟的可不是他一人的臉,而是當今陛下的臉面。
他甚至心裡也有些這位叫朱寧的仁兄有些魯莽,且太過自負以至於把自己陷進了坑中。
“這位公子此言差矣,常言詩以言志,李煜沉湎酒色,做詞香豔無用,但亦不可說君王就做不得詞,當今太祖雖是布衣出身,但也有《秋水賦》,也因此國朝自建立初既重文教,如今天子既有心振興大明,當也有好文尊儒之心,若真有詩詞,吾等能窺見陛下之志向,也不失為一件人生幸事。”
但這時候,名。妓徐佛並沒有要放過朱由校的意思,見管紹寧有意要替這朱公子開脫就便也跟著反駁起來,還把朱元璋搬了出來。
朱由校本來最初見這徐佛長得姿容俊俏,也有些男人本能的好感,但如今見她如此刻薄,心裡也有些厭惡起來。
特別是當他見這徐佛居然還說朱元璋都有才自己作為其子孫也不能無才時,心裡就更加又氣又笑,但現在一心提升自己這個君王在儒林中的話語權的朱由校還是暫且忍住了,心裡也算是徹底恨死了這兩復社鉅子,拿起毛筆就開始寫起太祖的《沁園春·雪》來。
“對於陛下這詞是否入得了眼,有無太祖遺風,諸位一看便知。”
朱由校這時候已經寫完,便面帶笑容地擱下了毛筆。
有些近視的冒起宗眯著眼看了一眼,就鄙夷地道:“就這筆**底,跟我家十歲蒙童還差些,也不知道這位公子當初是怎麼鄉試中舉的。“
朱由校微微有些臉紅,心中怒意更深,他的毛筆字雖在現代社會算得上好,但在古代特別是被以書法見長的冒起宗面前,的確有些入不了眼。
這作為君王,特別是執掌生殺大權的君王,向來是既能寬宏大量又能睚眥必報的,而冒起宗等明顯以後要深刻體驗到朱由校的後一種性格。
管紹寧也是隻搖頭,現在朱由校在他眼裡簡直就是豬隊友的角色,不過為了挽回幾分陛下和保皇黨的面子,他也得捏著鼻子去認真看看朱由校寫在紙上的詞,並想著一定要竭盡全能誇這詞幾句,那怕寫的像****,自己也得誇上天。
但當他仔細看時,卻不禁喃喃唸了起來: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好!”
管紹寧一拍桌子大叫了一聲,由不得他不激動,雖然這詞算不上多麼瑰麗華美,但難得是有一種帝王獨有的豪邁和偉略。
他甚至不由得呆看了朱由校幾眼,在他看來,當今陛下應該做不出這樣的詞,但偏偏這種詞也就陛下這樣的人適合。
而這時,冒起宗也閉住了嘴,雖然對於管紹寧剛才的表現,他很是惱火,但作為一個深諳詩詞的大才子,他此時也沒辦法說著詞不好。
呂大器不由得問了一句:“此首沁園春真是陛下所做?”
第七十八章 世叔
“朱某哪敢撒謊,也沒那膽子扯陛下的虎皮,而且這樣的詩詞,鄙人也不敢做,不過諸位既是學富五車,陛下御詞如何,倒是評比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