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有一個用同色木頭搭成的小木屋,比鳥窩大了一些,和原始人為了躲避野獸夜襲,在樹上搭的那種屋子差不多了。
他與胡鐵花那時輕功不錯,所以才搭了這麼一座木屋,胡鐵花還非要將這地方叫做狗窩。
楚留香對她講起的時候不自覺帶著幾分回憶與暖意,她下意識便記下。
薛紅紅騎著她的小青驢一路行來,只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遇上今天這種戲碼。
“姑娘一個人嗎?”一個白面書生輕搖著摺扇施施然地站在小青驢前,他笑容斯斯文文地,他的身影卻像是一道清風,無跡可尋一眨眼便站在薛紅紅面前。
“一個人又怎麼樣,不是一個人要怎麼樣?”
薛紅紅並不在意,調轉了驢頭,繼續走著,也不在意那人的回答。
白雲生秀秀氣氣的臉有一瞬間的僵硬。
隨後腳下一滑便又站在薛紅紅的面前,“不知道我又沒有這個榮幸能夠邀請小姐到寒舍一聚?”
“你又是誰?”
“我姓白,就是那個白面書生的白,我的名字叫白雲生。”
“我不認識你。”薛紅紅心情很好,自然不平白壞了心情,再一次躲了過去。
白雲生的笑容卻越加深了,甚至比薛紅紅剛才的笑容更加愉快,因為他手上的摺扇已風車一般旋轉飛出,刀輪般向薛紅紅碾了過去。
薛紅紅被這人的胡攪蠻纏弄出了火氣,抽出輕劍一劍劈向那人。
白雲生的摺扇雖快,卻不及薛紅紅手上的輕劍,他的摺扇尚未出手,薛紅紅的輕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此時他臉上那副溫和的笑容慢慢地僵掉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也錯估了這位姑奶奶的手段。
“還在一旁看著嗎?”
“哎哎哎,紅紅,這不就出來了嗎?多日不見,紅紅你的劍術又進步不少。”胡鐵花笑得見牙不見眼,一隻大手摸著自己的鼻子從一旁酒樓的二樓跳了下來。
楚留香的朋友總是會尷尬地摸鼻子,不知是不是受了他的影響。
薛紅紅收起劍,依舊是那番淡淡的模樣,只是眼裡卻帶上幾分笑意。
“你是薛紅紅!”白雲生的臉慢慢變白,又迴轉,“對不起,這大概是個誤會,實在抱歉得很。我想我認錯了人。”
白雲生的笑容又變回之前的溫和,像是剛剛那一切都沒有發生的一樣。
薛紅紅既然收回了劍,自然是不想再為難他。
被胡鐵花拉著進了酒樓喝酒去了。
白雲生的臉色有些灰白,仍然帶著幾分僵硬的笑離開了。
薛紅紅進酒樓前,眼神若有所悟地望了望酒樓屋頂一眼。
躲在上面本打算出手的某人隱了隱身形頗有些膽顫心驚,隨即又被自己這副尾隨人小姑娘的猥瑣樣子逗笑。
樓內坐著一個身材高高瘦瘦,用青布包著頭,長得還不錯的大姑娘。
“你個小王八蛋,竟然找到這麼俊的姑娘也不跟你媽說一說?”那女人用雙手叉著腰,故意裝出副兇巴巴的樣子,眼中卻帶著笑,“這位姑娘你叫什麼?怎麼和我家小胡認識的呀?”
花姑媽熱情得讓薛紅紅有點難以招架,“還是快給那位小哥止血吧,受了那麼重的傷。”
薛紅紅一進門就聞到房間裡濃重的血腥味。
花姑媽的笑容一滯,房間裡面的床上此時正躺著一個黑瘦的漢子,那人不聲不響,又高又黑活像一根黑竹竿。
一陣忙亂之後,胡鐵花嘆道,“真是條好漢,竟然還能撐到現在。”
“我看你不管對什麼人都比對你媽我要好,如果是我受了上我看你大概一點也不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