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突然說,她絕對不去,怕吵。這種不講理的事,她居然做
得出來。我們只有去吃生日酒席━━主角不出場。
這一陣她肌腱發炎,背痛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還哭了一次。醫生說∶“從
此不可伏案。”她說∶“這種病,只有寫字可以使我忘掉令人發狂的痛。”她一字
一痛的寫,一放筆就躺下沉默不語,說∶“痛得不能專心看書了,只有寫,可以分
散我的苦。”那一個半月十七篇,就是痛出來的成績。
我的朋友們對我說∶“你的女兒搬回來跟你們同住,好福氣呀。”我現在恨不
得講出來,她根本是個“紙人”。紙人不講話,紙人不睡覺,紙人食不知味,紙人
文章裡什麼都看到,就是看不見她的媽媽。
我曉得,除非我飛到她的文章裡也去變成紙,她看見的還只是我的“背影”。
現在她有計劃的引誘她看中的一個小侄女━━我的孫女陳天明。她送很深的書給小
孩,鼓勵小孩寫作文,還問∶“每當你的作文得了甲上,或者看了一本好書,是不
是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那個被洗腦的小孩拚命點頭。可恨的是,我的丈夫
也拚命點頭。
。⒊⒈。鬧學記等到這家族裡的上、中、下三代全部變成紙人,看他們不吃我
煮的飯,活得成活不成。
。⒋⒈。鬧學記鬧學記你從哪裡來當我站在註冊組的櫃檯前翻閱那厚厚一大疊
課程表格時,已經差不多知道自己那種貪心的慾望為何而來了。
我儘可能不再去細看有關歷史和美術的課程,怕這一頭栽下去不能自拔。
噹噹心心的只往“英語課”裡面去挑,看見有一堂給排在中午十二點十五分,
一次兩小時,每週三次。學費九十六塊美金一季。老師是位女士,叫做艾琳。至於
她的姓,我還不會發音。
“好,我注這一門。”我對學校裡的職員說。
她講∶“那你趕快註冊,現在是十二點差一刻,繳了費馬上去教室。”
“現在就去上?”我大吃一驚,看住那人不動。
“人家已經開學十幾天了,你今天去不是可以快些趕上嗎?”那位職員說。
“我還沒有心理準備。”我說。
“上學還要心理準備!不是你自己要來的嗎?”那人說。
這時,我看了一下手錶,開始填入學卡,飛快的跑到另。⒍⒈。鬧學記一個櫃
臺去繳費,再跑回註冊組把收據送上。聽見那人對我說∶“D幢二○四教室就對了
。”
我站在校園裡舉目望去,一個好大的D字掛在一幢三層樓的牆外。於是,在西
雅圖冬季的微雨裡,往那方向奔去。
找到了二○二,也找到了二○六,就是沒有二○四。抓了好幾個美國學生問,
他們也匆忙,都說不曉得。
好不容易才發覺,原來我的教室躲在一個回字形的牆裡面,那回字裡的小口,
就是了。
教室沒有窗,兩個門並排入口,一張橢圓形的大木桌佔據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四周十幾張各色椅子圍著。牆上掛了一整面咖啡色的寫字板,就是一切了。那不是
黑板。
在空蕩無人的教室裡,我選了靠門的地方坐下,把門對面,我心目中的“上位
”留給同學。
同學們三三兩兩的進來了,很熟悉的各就各位。就在那時候,來了一位東方女
生,她看見我時,輕微的頓了那麼十分之一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