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算算時間,感覺不對。
“他們晚上才到的吧?你這麼快就把飼料弄來了?”
“沒辦法啊,江央多吉要得太急,我只好把給廚房豆腐坊準備的豆子,先拿過來用了。對了,明天后天你們恐怕都吃不上豆腐了。”
“沒事,我們一兩天不吃豆腐沒什麼,馬兒吃不上豆子就麻煩了——它們長途趕路很辛苦,得好好補補膘。”
“咦?”次仁扭頭看著蒲英。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不整齊的黃板牙,“你才騎幾天馬,就這麼懂馬了?”
“次仁老闆你就別笑我了,我不過是隨便說說。哪敢說懂馬?”
“也是。要說懂馬啊,還是江央多吉厲害。你要是喜歡馬,就該多和他聊聊。肯定會有收穫的。”
蒲英的手一頓,瞟了次仁一眼。
見他面色如常,她又覺得他剛才的話應該是無心的,並非有什麼深意。
不一會兒,他們將最後一捧豆子放回了麻袋。
扎口袋的時候,次仁頓珠隨意地問了一句:“馬隊來了多少人?”
“十二人。”蒲英應聲答道。她剛才就已經在心裡數過了。
“哦,十二人,加上江央多吉就是十三人,還有這十八匹馬……我可得好好算算。明天該多進多少貨了?”次仁老闆嘴裡嘟嘟囔囔地,抱著飼料袋走開了。
蒲英也慢慢地往外走,狐疑地看著他的背影:這位次仁老闆,今天的話怎麼這麼多?莫非……
沒等她想清楚,就看到甲日走了過來。
“你怎麼進去這麼半天?下次還是我來幫你牽馬吧?”
“不用……你和你三哥說完話了?”
“說完了,他已經回房了。”
蒲英見到馬廄裡的其他人也都不在了。便接著問道:“你三哥的馬隊,這次在這裡待多久啊?”
“大概一個月吧?怎麼也要等金馬的盛會——藝術節結束了,才能走嘛!”
“我怎麼發現,他這次帶來的手下,和上次不一樣了?是新招的人嗎?”
“不是。那其實是他家的家丁。”甲日竟然一口道出了他們的底細。
蒲英趕緊追問:“家丁是什麼?”
“就是世代給我三哥家……幫工的人。”
“那不就是奴隸嗎?”
甲日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大概心裡覺得有些羞恥。“已經不算奴隸了。他們的祖輩都是給我們甲日家族做活的人,我們早就免除了他們的奴隸身份,不過他們還是願意依附著我們家。所以,我們也就一直照顧著他們。”
“照顧?”
甲日撓著頭說:“哎,我就知道你會看不慣!我們家族,也就只有三哥家,在印度和尼泊爾還有不少家奴。他也是不得不養著他們,因為流亡藏人大多沒有固定工作,日子不好過啊。不過,我跟你保證,我的家在英國都請的是英國僕人,沒有蓄奴。”
“這麼說,這十二個人,都是從國外回來的?”
“是的。”
蒲英沒再問了。如果是江央家的家奴,制服化也就說得通了。
不過,江央多吉帶著家奴深入藏地,這事怎麼透著一股子陰謀的味道呢?
蒲英當夜便將最新情況上報了阿哥。
阿哥的回電說,西藏國安部門近期有非常重要的保衛任務,人手嚴重不足。佛院溝的調查行動,暫時就只能靠蒲英和暗中的“雪狐”兩個人負責了。
他們倆能夠發現軍火匿藏點,當然最好;如果一時不能,就注意盯緊江央多吉,只要發現他有轉移軍火的跡象,就及時報告。
阿哥其實也對江央多吉上次的突然失蹤和這次的突然出現,心存警惕。但他實在騰不出人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