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對她起甚麼念頭!」
季青臨溫怒,從感懷李姝身世中回神,險些打翻案上的酒水。
李姝縱然身世悽慘,縱然往日種種都是不得已而為之,但不能掩飾她攝政的事實,季家忠的是天子,她的存在是橫在季家人心上的一根刺。
這樣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會對她起念頭?
季青臨的聲音剛落,便見冬安鬆了一口氣。
冬安拍了拍胸口,欣慰說道:「小郎君能這般想,那是再好不過了,長公主豈是好對付的?小郎君還是不要與朝臣世家們一起摻和朝政,逼著長公主放權天子。」
季青臨扶著酒杯的動作微頓,忽而發現,自己好像誤會了冬安的話。
冬安說的念頭,並不是他想的那種念頭。
是他的心思歪了,才會誤解東安的話。
他對長公主李姝,有了不該有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李姝:計劃通!
第6章
這種發現如驚雷一般炸響在他的腦海,讓他莫名心慌。
那夜她的話說得再怎麼敞亮,但季家的確是在她手上走上衰敗之路的。
她雖沒有拿到雍涼之地的兵權,卻將雍涼兵權一分為三,他的祖父不過掛個名,其影響力大不如前。
若只是這樣那還罷了,偏她掌政之後物資都艱難起來,將士們遠在邊關,不知內情,只以為祖父被分權之後心有不甘,故意剋扣物資。
長此以往,祖父如何統帥三軍?
再者,新帝縱然年幼,但有三公輔政,她一直把持朝政,哪裡還有三公的用武之地?
新帝接觸不到朝臣,朝臣的話傳不到新帝耳邊,九州大地,全部是她一人說的算。
她是大夏的蛀蟲,不該存活於世的人。
他怎能對她起甚麼念頭?
必然是她人前人後反差太大,才讓他對她淒風苦雨的身世生出憐惜,對,他只是有些嘆息她的身世,並無其他念頭。
他可是忠肝義膽季家的小將軍,怎會對一個禍亂朝綱的女人起念頭?
他縱然喜歡,喜歡的也只會是溫溫柔柔單純善良的女子,而不是她那種跟溫柔不沾邊,更與單純善良沒甚關係的心計女子。
季青臨悶上一口酒,壓下心頭亂糟糟的念頭。
然而酒喝得越多,心裡卻越亂。
他忍不住想,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母親被繼母逼死,父親對她不管不問,繼母處處逼迫她,她一定會過得很難吧,所以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或許,她之前不是這樣的,她也曾單純善良過,只是她的世界不允許她單純善良。
畢竟她只有一個人。
季青臨揉了揉眉心。
「再來一壇酒。」
食案上的酒水很快見了底,季青臨對冬安道。
冬安看了看心事重重的季青臨,想起昨夜季孟易過來時交代的話:「若青臨問你要酒,你只管給他,出了事,自有我擔著。」
季孟易是季家長子,穩重可靠,頗有長兄風範,平日裡對季青臨要求嚴格,不許他喝酒,更不許他深夜滿世界亂竄,可昨夜不知怎麼了,不僅沒有追究季青臨深夜外出的事情,更是任由季青臨喝酒,大有季青臨哪怕醉死也無妨的寵溺。
冬安雖百思不得其解,但見季青臨這個模樣,也知道他心裡煩悶得很,在借酒消愁,至於季孟易,怕是知道事情原委的,只是那件事說出來不甚光彩,才會隱晦提點他不要多問,只給季青臨酒便是。
想到此處,冬安又取來一壇酒,給季青臨滿上。
季青臨一飲而盡,英氣眉眼間是化不開的煩。
「再來。」
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