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湧惡氣,在不停的翻滾。
阿鍾淡然一笑,道:“你看,你看,你還說自己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氣,為了這麼一句話,至於嗎?”
“不是一句,是他孃的很多句。”我補充說。
阿鐘不理我,他自各說自各的:“她說你,那是因為她看得上你,她是希望你能有所改變,誰沒個毛病不是?不過這丫頭,今晚倒真過了點,能把你孤兒氣成這樣,呵,喵喵一定是有史以來第一人,不過你還別說,她的話,還真有些道理,你這小子的臭脾氣,是該好好的改改,這都什麼德行,一個大男人的,窩在這小屋裡和一個女人嘔氣兒,你說你羞不羞人啊,讓阿瘋他們知道,那不得笑碎他們的大牙?”
“我……”我還想再說點什麼,阿鍾忙打斷我:“得,你什麼也別說,我知道你又要罵人了,眼不見了為淨,我也自覺點,我去做麵條了,你要不要吃?”
“不吃,老子早就氣飽了。”我轉過身,往床上一躺,甩開被子,不再去理阿鍾。
阿鍾苦笑一聲,又再搖了搖頭,站起了身,拿起了鍋兒,又轉身向我。道:“真的不吃?”
“誰吃誰他孃的龜兒子。”我說。
“喲,你小子,夠損了啊,呵,也好,有人不吃,省下一份口糧,我就做一個人的,哦,餓死了,餓死了,做飯吃啦——呵,也就有那麼些傻子,寧願餓肚,也不要吃飯的。”
阿鍾開始做麵條,他一邊做,還在邊的唱著難聽的小調兒,孃的,好似他孃的打了開心針和興奮劑似的。孃的,我不去理他,直覺又在告訴我,這丫的,他孃的想把他自己的快樂,建立到我的痛苦之上。
慢慢的,在阿鐘的那難以入耳的小調,和他做菜時從鍋中發出的“滋滋滋”的聲音中,我安靜了下來,我安靜了下來後,大腦開始一點點的恢復了思考能力,我現在就在想,在想阿鍾剛才說過的話:“人家說你,那是因為看得上你,她是想讓你有所改變……”
這話,乍看上去,是有語病的,但從客觀的角度上來講,卻又不能不說也很理通,試想想,你的一生中,有沒有遇到過,你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有個誰莫名其妙的上來給你罵上兩句的事情發生?肯定答案是“否”,再不然真的有,那他孃的,我敢保證,你碰上的不是瘋子就是神經病。
我很煩,我本來就是打算要去追她喵喵的,可是讓我想不到的是,今天她居然這樣的罵我,更可笑的卻是,被她一通狗血淋頭的大罵過之後,我卻更加的想去追求她了,丫的,你們說說,我這是不是有他孃的那麼一點點犯賤?
我的心在煩,可惡的阿鍾卻還在唱歌,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他還把聲音唱的很響,拼了命的在這小房間中,製造他孃的噪音,好好的一首張國榮的歌,到了他嘴巴里,成了狗屎,孃的,都是唱歌,為什麼有人唱得那樣好,有人卻是滿口的噴糞呢?如果真讓張國榮再活過來一次,聽到阿鍾唱他的那句“風再起時……”時,我不敢擔保,他又會不會被再氣死過去一次兒。
“你丫的,吃他孃的興奮藥啦,我說你做麵條就做麵條吧,你打那瞎唱和個什麼勁兒呢?好好的一首歌,給你糟蹋了不說,你孃的還口水直噴噠,噴在那麵條裡面,當了配料兒,我說你吃起來,就他孃的不噁心的?”我不耐煩的說了阿鍾幾聲。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是自己不高興,見不得別人好,我自己不正常了,我也不能讓自己身邊的人正常,我這人有病,我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我。
“關你個屁事啊,我吃我的口水,又沒有你的份兒,再說了,之前我做麵條時,我其間還挨不挨的就放上幾個響屁呢,你丫的,不是照樣吃的津津有味!”阿鍾他又在頂我,他把我頂到肺痛,我沒有理,我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討不到好處,也就又轉過了身,不去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