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權勢下,親情變得十分淡薄。
可七皇子已死,一個死去的人,和皇帝,不會有什麼利益衝突。這樣一來,兄弟情義就會在皇帝心中無限加重。
如今新皇登基,等到地位鞏固,或許終有重翻舊賬的一天。到時候靠著鎮壓七皇子起家的宋閣老,就首當其衝。或許李家如今和宋家劃清界限,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想到了這一茬,沈紫言覺得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可是沈紫諾的樣子,似乎十分沮喪……
沈紫言也不知為何如此,只得寬慰她:“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二個人終日吵吵鬧鬧的,家宅不寧,倒不如就此分開……”沈紫諾卻慌忙搖了搖頭,咬著唇,微抬起頭,委屈的看著沈紫言,“我不是為著這事不快……”
沈紫言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問:“那是何事?”沈紫諾緊咬著下唇,直到緋紅的顏色變得雪白,毫無血色,才低低說道:“小叔休棄三
弟妹的由頭是七出之罪裡的無子之由……”沈紫言瞬間明白過來。
愕然的望著她,“難不成姐夫也和你提過這事?”“這倒是沒有。”沈紫諾搖了搖頭,神色十分黯然,“雖說沒有提過,可府上下人們也都是風言風語的。我身無所出,難免有些沒有底氣。大嫂又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處處都佔了先風,我怕長久這樣下去,我也落得和三弟妹一樣的下場……”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的帶著哭腔。
沈紫諾捂著臉,哽咽了起來。
沈紫言有孕在身,情緒難免有些波折。聽了她一席話,忍不住怒道:“你就任由府上的丫鬟婆芋在那裡亂嚼舌根,連姐夫也不能制伏她們?”沈紫諾泣道:“你姐夫性子和順,又埋頭苦學,哪裡知道這些事情。只是我看到三弟妹的慘狀,不免想到自己。免死狐悲物傷其類,也不知我日後會如何……”
沈紫言大怒。
“你是名正言順的主子,既知道那些丫鬟婆子在背後指指點點,為何不拿出你主子的氣派來?”沈紫言手裡的茶盞被重重的摔在茶几上,“愚主出刁奴,李家也是書香門第,若是隨意一個小丫鬟都敢在你面前拿大,那你日後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沈紫言越說越生氣,“哪怕是有了兒子,你一日不能收服她們,一日也不得安寧。”興許是被她嚴厲的話刺中了心事,沈紫諾的哭聲慢慢低了下來,淚眼婆娑的看著沈紫言,“紫言,你說我該如何?”
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沈紫言暗暗嘆了一口氣,語氣柔和了些,“你可知那些嚼舌根的,是哪個院子的?”沈紫諾沉默了一陣,才說道:“也是硃砂聽見了,回來告訴我的。到底是那個院子,倒是不知道。”“硃砂?”沈紫言眯著眼,冷笑道:“硃砂是如何說的?”
沈紫諾默默垂下頭去,過了好一陣,才斷斷續續的說道:“她偶爾出去走動,便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回來時氣得了不得,一五一十的悉數告訴我了。”沈紫言忍不住撫額,“那你自己可有親耳聽到?”
沈紫諾抬頭弱弱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沈紫言又追問道:“那除了硃砂,可還有旁人和你提起此事?”沈紫諾依舊搖頭,沈紫言無奈的嘆息:“偏聽偏信,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焉知硃砂不會騙你?”
沈紫諾愣住。
沈紫言端了茶盞.淡淡說道:“你自己回去多打聽打聽,再來同我說,你仔細想想,為何只有硃砂聽見,其他丫鬟難道都是聾子,不曾聽見過這些事情不成?”頓了頓,若有所指的說道:“有些丫鬟,到了年紀,就該放出去了。免得年紀一大,生出了異心,那可就又是一場風波了。”
沈紫諾定定的看著她,若有所思。
沈紫言話已挑明,也不再多說,有些事,也得靠她自己領悟才是。
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