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僱主移民麼,作為葉家千金,哪家公司敢這樣公然挑釁楓葉?就算敢,又有什麼必要需要這麼做?而投資移民所需的龐大資金你自己籌不到,楓葉更不可能提供給你,那麼你所剩下的最後一條路就是伴侶移民。”
嚴謹的思路,純熟的法律知識,景霄楠幾句話就道出了葉洛晨調研了許久的對策。只是原本這條伴侶移民對葉洛晨來說也是條走不通的路。二十七年清心寡慾,基本沒為誰動過心的她,不願為出虎穴而入狼窩。她想象不出來自己某一天成為某個男人的妻子,哪怕這只是名義上的婚姻,她心底也有種隱藏著的牴觸。那天無意中看見景霄楠發在網上的帖子,點醒了她一個從未想到過的可能性。
其實,那天農場時她曾打趣景霄楠看破紅塵,只是因為有一度她也曾考慮過出家,但畢竟心有不甘。
而在她對面,景霄楠一邊分析自己之前深思熟慮後的計劃,一邊暗暗留心葉洛晨的反應。只見她表情未顯牴觸,像是在思考自己的話,景霄楠繼續說了下去:“我的國籍是澳洲國民,專業是律師,現在又在與楓葉合作。如果你確定要透過這種方式移民,我從方方面面來看,其實,都是你選擇伴侶辦移民的不二人選。”
一條條列出事實,沒有加什麼個人感□彩或者任何偏見,景霄楠說完就不再開口,疊起修長的腿,換了個輕鬆點的姿勢坐在沙發裡,喝著快要冷掉的英式茶。
只是一口口慢慢品著,等杯已見底,葉洛晨還是那若有所思的優雅模樣,不陳述己見,也不見任何反對。景霄楠失笑,最後一點緊繃的感覺也因為這突然的笑意而蕩然無存。
其實她剛剛討論同居的時候並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神定氣閒。從一開始思考這個提議,她的心中就有那麼一股衝動,即便在提出同居前在沙發中靜坐思慮的時候,也無法不被這強烈的衝動所影響。而之後那些思路清晰的理智分析,不過是用來掩蓋這種情緒的方式。
今天,她不淡定了。
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卻又笑了笑把它暫時拋擲腦外。景霄楠好笑的說道:
“你啊,點杯飲料都會思前想後的女人,對於有關終身大事的提議自然需要三思再思。洛晨,你有的是時間慢慢想,我不會收回之前說的話。”
葉洛晨望向她,試圖想從這人微帶笑意的眼裡看出自己想要的某種答案。景霄楠從容不迫的與她對視著,一雙桃花眼下明顯的臥蠶彎成柔和的弧度。
一分一秒過去,葉洛晨終於偏開了臉。不知道最終在這雙眼眸中找到了什麼,她神情雖然還是淡雅文靜,但景霄楠就是能感覺出她氣場中微妙的某種變化。
“你的意思,是讓我慢慢考慮?”悅耳的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
“呵,是的,我不希望你一下想太多。流淚很累人的,今天剩下的時間就放鬆放鬆,好嗎?”
白皙修長的手指順著杯口輕輕撫過,葉洛晨終於露出這一天第一個笑容,朱唇輕啟,只是簡單的應著:“好。”
心情明朗的某人堅持要原路回去看海,景霄楠拗不過她,加上本來也不願拂了她的意願,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回了沙灘。
葉洛晨抱著細白的雙臂站在海邊,安靜的凝視著海天相連的地平線。烏黑的髮梢與紗質的裙襬隨著海風揚起,勾畫出一幅優美的風景。
她只是靜靜的站著不動,可自然流露出的氣質讓她在這一刻比跳著任何一種舞蹈都要優美動人。景霄楠在她側後站著,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恬靜的側臉,胸中逐漸生出一種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愛慕之意,隨著她稍有加快的心跳混入血中,被送至渾身的每一個細胞。
不知過了多久,正前方一群海鷗咿咿哦哦的飛過,打破了這如同施咒一般的氣氛。葉洛晨側過身來,兩人相視一笑,皆是輕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