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界立馬解釋:“明天國際藝術節開幕,您前段日子託人送了蘇小姐幾張入場票,不出意外,蘇小姐今天該到港區了。”
賀司嶼想起是有這回事。
這頓飯還了也好,省得她再鬧騰不休。
賀司嶼指腹按過手機,憑藉記憶撥出蘇稚杳的號碼,她的手機號不是從那條絲巾上記下的,zane早已給過他。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接通。
賀司嶼秉著公事公辦的態度,語氣沒有起伏,開門見山:“蘇小姐,明晚我有一小時的時間。”
良久,那邊都是寂靜無聲。
似乎不敢置信電話裡是他的聲音,呆愣很久,她才帶著揣測,虛飄飄地問:“賀司嶼?”
“嗯。”
想等她表態,對面卻沒聲了。
又過半晌,他索性直接說明白:“明晚七點,九龍國際中心餐廳,你自己……”
“賀司嶼。”她突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賀司嶼感覺到她聲音空洞,失去了平日裡嘰嘰喳喳的活力,甚至有些木訥。
下一秒,又聽見她略有些低迷無助地,接著出聲。
“我在警署……”
賀司嶼神色一凝,眉眼沉下。
-
警署治安科。
辦案大廳的背景牆高懸著紫荊花警徽,蘇稚杳坐在椅子上,盯著徽底藍部“港區警察”四個字發呆。
四周傳入耳底的全是難以聽懂的粵語。
“唔做嘢就冇飯食,撲你個街!”
“你再講!”
“搵你死鬼老母去啊衰嘢!”
……
幾撥鬧事被帶到警署的人還在沒完地吵,警長到後,扯著嗓子一吼:“鬧乜鬧,都想踎格子啦!”
大廳裡瞬息靜下。
一名男警員拿著筆錄冊,走到她面前:“叫咩名啊小妹?”
蘇稚杳聽不明白,眼神愣愣。
“名、字。”男警員嚼著燙嘴的普通話。
長這麼大,蘇稚杳連京市派出所都沒進去過,忽然被關在異地警署裡,人面生疏,語言不通,心慌膽怯之外,還有種令人窒息的尷尬。
她一個字也不敢說。
他正想再問,過來一名女警員,拍拍他肩說了句話,蘇稚杳艱難聽出幾個字眼。
好像是說“周sir來過電話了”什麼的。
男警員新奇地端詳了蘇稚杳兩眼,似是想看出她到底是何來頭,而後便跟著女警員離開。
蘇稚杳並著腿,人微微縮著,獨自在角落裡坐得很拘謹。
夜色漸深,大廳裡的鬧聲漸漸散了,不知過去多久,那名警員忽地在門口喊她一聲:“小妹,賀先生嚟接咗你——(賀先生來接你了)”
聽見“hossaang”三個音。
蘇稚杳緩緩抬起頭,一張臉仍在犯懵中。
看見賀司嶼的那一刻,她蔫蔫的眼睛裡終於有了情緒,噌得一下站起身。
擺在旁邊的髒外套被牽動,口袋裡的雪糕滑出來,落了地。
他臂彎裡搭著件黑色商務大衣,身上一套高定西服,興許是工作中途抽身,高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還架著,站在那裡長身而立,冷貴矜驕。
“賀先生,您喺搵佢咩(您是找她嗎)?”那邊警長親自出面,正在詢問他。
賀司嶼朝她看一眼後,平靜回過頭和警長交談:“喺佢(是她)。”
又說,他現在就要帶她走。
警長回答隨時,並告訴他,這小姑娘在老巷子被尾隨了,幸虧遇見警隊巡邏,嫌犯不慎頭撞護欄,現在在醫院處理,事後會依法治安拘留。
等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