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點化féi還要求爺爺告nǎinǎi,現在人家有渠道可以自己買化féi,只是擔心買到的是不是假貨。渠江縣化féi廠的化féi經過這幾年“沉澱”,當地的農民都不願意買它。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渠江縣化féi廠是八十年代初當時某位領導拍腦袋的決策,完全不顧郎州地區還有一個產能很大,技術和裝置還不錯的化fé了重金,找了不少關係,從一家打著“日中友好”旗號的日本企業手裡購進一條號稱八十年代先進水平的化féi生產線。
誰知道這套裝置是人家五六十代年代淘汰的,刷刷漆,翻翻新,捯飭捯飭,到了中國就成了寶貝。這套裝置不到半年就lù出原形,能耗高得出奇,xìng能還不穩定,不但產品質量保證不了,還時不時鬧罷工。不過那時化féi比較緊張,渠江縣化féi廠也能勉強度日。
進入九十年代,那套日本進口的八十年代先進水平的裝置鬧騰地更厲害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渠江縣化féi廠的生產效率是越來越低。加上這時市場慢慢放開,實力雄厚的郎州地區化féi廠把渠江縣化féi廠擠兌地幾乎無路可活了。而且化féi這玩意不比水泥,關係到農業生產,渠江縣可不敢搞地方保護主義,否則地區一個“破壞農業生產”的罪名就能讓渠江縣吃不了兜著走。渠江縣化féi廠是縣屬的,郎州地區化féi廠是地區直屬的,地區領導對誰近對誰遠大家心裡都有數。
現在渠江縣化féi廠是欠了一屁股債,沉痾難醫。要想翻身,就必須對生產線和全套裝置進行全部更換,可按照現在的行情,起碼得兩三千萬。誰出這個錢?縣裡是出不起這個錢,市裡是肯定不願意出這個錢。
蘇望把困難一一擺出來,詳細解釋一通,坐在那裡的工人們開始還鬧騰著,聽著聽著就慢慢安靜下來。廠裡什麼情況這些工人們還不一清二楚?縣化féi廠不比縣瓷器廠,人家好歹還輝煌過,還能讓一群蛀蟲貪汙一把。縣化féi廠的領導們想貪汙都找不到地方,到這裡任職的基本上都是屬於縣農業系統被排擠出來的。當初範海陽的岳父林余天就屬於此類,當初為了把nv婿安排進機關單位,不得不厚著那張老臉,找到幾個老關係,用“手榴彈”和“炸yào包”開路,加上運氣不錯,這才成事。這些工人們心裡都有數,只是他們不想面對現實去承認而已。現在被蘇望一一揭出來,而且還說的句句在理,工人師傅們也認清事實了,不得不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不過也有部分工人在那裡依然忿忿不平,他們多數是什麼都不管,只有一個念頭,反正我也是堂堂正正的國企工人,不管廠子如何,國家就得包我一輩子,否則我進這廠子幹什麼?也有少數心裡有個小算盤,現在不好好鬧一鬧,怎麼在破產“分家”時多撈一些好處呢?
蘇望話題一轉道“工人師傅們,我知道你們擔心將來的生活問題。請放心,政fǔ不會不管你們,我們已經跟富江罐頭廠,yào材加工廠聯絡好了,他們正在招工人,縣化féi廠三百六十七名工人他們都能收下,保證工資待遇比你們現在要強好幾倍。”
工人們又議論開了,去富江鎮上班也不錯。縣化féi廠的工人大部分都是三四十歲,青chūn都耗在縣化féi廠,現在也沒有力氣去什麼沿海地區打工了,能有個地方上班掙錢養家餬口覺得還能接受。至於富江鎮離渠陽鎮還有一段距離,坐車要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也被工人們有意地忽視了。再說了,富江鎮現在發展得不錯,聽說都快要趕上渠陽鎮了。
但是還有部分人在那裡嚷嚷,“我們哪裡也不去,我們就待在廠裡了。”也有人說出了他們的心裡話,“對,我幹嘛要去富江,我們就待在這裡,要不給我們在縣城裡重新找份工作,要不就把賣廠子的錢給我們分了。”
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