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卷著毯子睡得香甜,長長的黑髮鋪散在白色的枕頭上,唇角還帶著微微的笑。
江離指頭動了動,移開視線,從冰箱中取出一罐啤酒便往回走。
走著走著,經過沙發旁時莫名就生出了一股怨氣——既然都是久別重逢,憑什麼,他就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而溫如是卻能沒心沒肺地準備一覺睡到大天亮?
憑什麼?
她還口口聲聲地說,她一直掛念著他,找了他許久……江離側眸,沉沉地瞥向溫如是的睡顏。
要真像她所說那般,她至少也該纏著跟他說說話,怎麼可能像這樣睡得跟只豬似的無知無覺?江離心中忿忿,身體快過思想,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溫如是面前,面無表情一手戳向了她的面頰。
溫如是臉上被人戳了個紮實,朦朦朧朧皺起眉頭,下意識轉臉躲避,嘴裡嘟噥了句:“……乖,別鬧。”
江離洩憤的手一下子頓在了半空中。
乖,別鬧。
那是他幼時常聽到的話……可是,放到現在這般情形來又算是什麼?他早就不是個小孩子了!該死!
江離蹙眉,兩指重重地溫如是面上捏了一把,成功讓她睜開了眼。
誰料溫如是眯眼半天看清是眼前的男人,並未像想象中那樣起身跟他鬧,反倒是理所當然地拉住他修長的手指,順手在自己面上被戳痛的部位蹭了蹭,又闔上眼,不耐煩地嚶嚶了兩聲。
“小離,我今天真的很困……別鬧了,聽話,明天睡醒了陪你……”
說完順嘴在他手背上親了口,就這麼鬆鬆地偎著他的手又睡了過去。
“……”黑暗中,江離僵硬了好半晌,才機械般地抽出自己的手。他腦中一片空白,只下意識背手往褲子上去擦她方才印上的溼漉漉的唇印,擦到一半,心底卻又漫出淡淡的歡喜。
那些歡喜到底從何而來,他不得而知,只覺酸痠軟軟的複雜情緒,從胸腔一直湧到鼻端。
江離甚至忘了之前的惱怒,直挺挺地立在一旁,攥著另一隻手上的啤酒罐不知所措起來。
酒罐冰涼沁心,手背上剛剛被碰觸到的地方卻又是燙的。
——
當天夜裡,溫如是睡得非常安穩,或許是因為終於成功撬開了江離密封的堡壘,心神放鬆之下居然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來隨便理了理睡得亂糟糟的長髮,她正準備去洗漱一番,就聽到一陣豪放的拍門聲。開啟一看,幾個男人黑口黑麵像門神般立在外面,手裡還拎著大包小包的口袋。
沒待溫如是開口問,立在人牆後的猛子就嚷嚷開了:“趕緊讓我們進去,重死了!”
溫如是連忙退開一步讓出通道,看他們面無表情地乒呤哐啷把東西堆在客廳,口袋散開露出裡面的鍋碗瓢盆米油調料,還有一大袋蔬菜肉類,她不由樂了:“江離讓你們去買的?”
猛子幽怨地乜了她眼,指揮著手下把東西都放到該放的地方,完了才轉過來遞給她一支筆和便籤紙:“還缺什麼東西一次性寫完,要不然還要我們三天兩頭的給你們送。”
他們是黑社會,不是私家送貨隊!做這種事太傷自尊了。
溫如是笑了笑,也沒為難他,接過紙筆在上面添了幾樣:“再給買個手機吧,把江離的電話號碼存進去再給我。哦,還有你的手機號,萬一以後有什麼需要,我找你也方便些。”
為什麼要找他?他每天都很忙的好吧!擴充勢力、搶地盤、砍人、收保護費等等等等忙都忙不過來,還要跟著江離幹見不得光的大事,哪有那麼多的閒工夫伺候新大嫂?!
折騰了一上午的猛子現在是身心俱疲,一點都不想跟溫如是扯上什麼瓜葛,礙於江離的吩咐又不好拒絕,只得彆彆扭扭地應了一聲,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