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電話那頭的小孩兒呼哧呼哧地跑了幾步,“咔噠”一聲把噪音隔絕在門外,氣息不穩地捯了幾口氣,打招呼的聲音都是怯怯的,像是能看見他挺高的個子,眨巴著眼睛侷促地捧著手機。
“……江……江警官?你還在嗎?”
“不在了電話還通著,你跟鬼說話呢?”
江陌嘴欠了一句,說完又覺得語氣有點兒衝,輕咳了兩聲繼續道:“呃……上次送你回家的時候,你有個錢包落車上了。你要是在家的話,正好離我們警隊沒多遠,什麼時候方便來隊裡拿一下?或者我給你送過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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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G基地裡正打算拆建出一間全新的高配置理療室,嗡嗡作響的電鑽聲和裝修材料填滿了整個走廊。邵桀舉著手機沒怎麼聽清江陌說話,疾步跑到樓梯間裡的時候又被常年沉積的二手菸味道嗆得有點兒缺氧,腦袋反應得稍微遲緩:“不好意思江警官,剛我沒聽清……”
“……錢包,那個奧特曼的錢包是你的吧?”江陌倒沒計較,只是說著話停頓了一下,大抵是在確認時間,“這個點兒你不在家是嗎?那待會兒我下班給你送過去吧,省得我一打岔又忘了……你什麼時間方便?給我發個位置我給你送過去。”
邵桀被江陌火急火燎的催促鬧得有點兒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有點兒意外他那個已經放棄尋找的錢包居然落在了江陌那兒。
邵桀食指扣動手機殼上的拼圖劃片,正躊躇著要開口答覆,身後的防火門卻突然“咔噠”一響——邵桀下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視線卻瞬間凝住,青澀和煦的語氣霎時間沉到了谷底。
他回了句話,沒等江陌應聲,直接按熄了手機。
“……我待會兒給你回電話。”
蔣唯禮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邵桀幾乎算得上波瀾不驚的表情,窺著他那丁點兒呼之欲出的憤怒,輕浮地哼笑了一聲,銜著煙,貌似友好地拍了拍邵桀的肩膀。
“沒想到你還真回來了啊?”
邵桀繃緊凝滯的表情眨眼間就柔和下來,甚至還微微提起嘴角,將笑不笑地顧左右而言他:“我也沒想到,這麼久了,蔣老師還在這兒。”
蔣唯禮聽見邵桀輕描淡寫的語氣登時不快,聲調拔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想威脅我?”
“蔣老師高抬我了。”
邵桀純良無辜地眨了下眼睛,像是真心實意地笑了笑,側身拉開樓梯間防火門,從蔣唯禮旁邊擦身過去的時候也輕輕扶了下他的左肩,“難得回盛安,有機會的話,蔣老師賞個臉,我請您吃頓飯。”
邵桀頓了幾秒,輕聲繼續道:“我聽說興隆南里那兒有一傢俬房菜挺不錯的,蔣老師應該去過,我有個朋友說之前在那兒見過你……蔣老師當時是跟朋友一起?好像還有誰來著?”
蔣唯禮臉色霎時鐵青,冷汗唰地流下來。他怔愣地看著邵桀從樓梯間走出去,恍惚了幾秒才猛地回過神,衝出去一把揪住邵桀的衣領,拳頭已經揮到半空,在落下的剎那被人凌空截住——適才一直在訓練室裡躲著聽聲兒的一眾現役隊員呼啦啦地都跑出來,七手八腳地把內部傳言久有積怨的兩位選手原地隔開,為首的大高個兒握著蔣唯禮的小臂,順勢一甩。
“蔣哥,怎麼還動手了?想禁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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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基地走廊鬧作一團的同時,大會議室裡寂靜得連喘氣聲都能清晰地聽見。
運營組的華姐煩躁地撥動著圓珠筆的卡簧,她抬頭看向徐沐揚,忍無可忍,極不耐煩地興師問罪:“我就說沒事兒別折騰蔣唯禮,你看現在網上鬧的,幾個商務合作全在問我什麼情況!”
原本按部就班的轉會協商被突然得到掛牌風聲的蔣唯禮攪和成了爛泥一攤。
當初開會時的初步商議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