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藏懸機幾乎可以敲定拍板,高立剛並不反對糾查到底,但舉著催命的手機晃出會議室之前還是給顧形下了個“先結挖心案”的通牒——顧隊長最近被省裡的專家組折磨夠嗆,簡直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贊同先把那幾尊擎等著後續收尾的佛送回西天,當著著急趕車的老高的面拍了下胸脯,轉頭就聯絡到拘留所,囫圇著把等候再審的宋亦珂塞進到了拘留所的押送車裡面。
顧形離得老遠看見跟車的陳海濱,大跨了幾步上前,一把攬住了老哥們兒的肩:“這才多久沒見啊老陳,怎麼轉拘留所來了?”
“少來這揣著明白跟我胡說扯淡啊。”陳海濱胳膊肘一屈頂在了顧形的肋骨當間,偏側過腦袋望了眼正偷偷摸摸地打量著他的宋亦珂,無奈地吁了聲長嘆:“他要是出獄之後一老本實的過活也就罷了,我現在都不知道當初網開一面算不算是造孽。”
“你還真把你們監獄大領導糊弄過去了啊?”顧形揣著胳膊想了一會兒,“我們這問出的話還沒往你們那傳呢……你自己坦白從寬了?”
“本來都想幹脆辭職算了,但陳冕上學家用哪不是錢,總不能真讓你嫂子挑大樑吧?”陳海濱唸叨著家裡那點兒瑣碎,愧疚掛了滿臉,“這不就帶著處分調到拘留所了嘛……還能等著你們告狀告到頭頂上?親兒子不待見後兒子待見,正好再帶許厘幾天——”
一道跟車的許厘不知道清早吃了什麼不乾淨,押解車剛開到半路,肚子裡就嘰裡咕嚕了起來,他面如菜色地夾著腿一溜小跑,隱約聽見他師父唸叨了他一嘴,抻著脖子回頭先張望了一眼,轉身就把剛交遞到他手裡的宋亦珂原地交還到江陌手邊,捂著屁股蹽跑進市局大樓尋找衛生間。
江陌沒來得及憋笑,彎著眉眼看向宋亦珂那副深深怯怯的表情才有點微妙地抿住唇邊,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從拘留所到監獄這條道你也不是沒淌過,這會兒害怕了?要是想再拖延點兒時間……聊聊三年前為什麼突然酗酒蹲監?”
“……有一點,但不是因為這個。該說的我都說了,不想說的……你們不可能問出來。”
宋亦珂喉嚨一滾,乾巴巴地吞嚥了一下,笑得苦哈悽慘。
“江警官,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