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視線掠過那兩個字,一眼便挪開了,臉上一點漣漪都沒留下。
電話沒人接聽,自動結束通話了。
緊接著,杜庭政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掃了一眼,拿起來接了。
“大哥,”手機裡年輕清朗的聲音喚了他一句,然後說,“守在門口的傭人說金石綁走了一個人,是誰啊?”
杜庭政餘光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簡短道:“跟你沒關係。”
杜宜安連忙解釋:“我前幾天跟您提過的,週六蔣教授要過來,給我補英語。半小時之前我們透過話,現在找不到他人了,監控裡只有他的車。”
杜宜安有點糾結,怕打擾他忙工作,但還是堅持著問:“我想問問,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金石把蔣教授給綁走了?”
杜庭政重新垂下視線,去看蔣屹。
蔣屹聽不到手機裡面的聲音,因為缺氧,胸膛比剛剛起伏明顯了一些,微微蹙著眉望著他。
一般人碰到綁架要麼嚇得屁滾尿流,要麼苦苦哀求。
他倒是很淡定。
杜庭政結束通話電話,把手機重新放回桌上,看了金石一眼,朝著蔣屹的方向抬了抬下頜。
金石上前撕開蔣屹封嘴的膠帶。
因為暴力撕扯,蔣屹唇色很紅。他微微張著嘴喘氣,不顯狼狽,倒是顯得氣色有種難以描述得易碎。
“貴姓。”杜庭政問。
“蔣,”蔣屹平緩了片刻,還是有些喘,“來給杜宜安補課的老師。”
金石無聲地倒吸一口涼氣。
杜庭政沒什麼反應,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動一下。
“大學教授,”他垂著眼睫,瞥著他,把扳指戴好,手指順著那邊緣輕輕遊走,“給高中生補英語。”
“沒規定不能補吧?”蔣屹說著動了動,但是因為跪的時間太久,雙腿麻木,沒能順利地站起來,“請問我能起來了嗎?”
金石看向杜庭政。
杜庭政抬起手指。
金石連忙上前一步,扶蔣屹起身,又給他鬆開綁手的繩子。
“不好意思,蔣教授,沒傷著吧?”金石非常抱歉,客客氣氣地小聲解釋,又把下屬提在手裡還好沒扔掉的烤梨還給他,“實在是湊巧,陰差陽錯,我向您賠罪。”
蔣屹的膝蓋跳痛,手腕也針扎一般。
他笑了笑。
窗外晨曦初升,從圓窗上照進來,把他瞳孔映得淺了一些,顯得唇色愈發紅了。
“沒關係,我可以走了嗎?”
金石又看向杜庭政。
杜庭政一直看著蔣屹,直到這會兒才移開目光:“叫醫生來。”
金石要去扶蔣屹,不等有所動作,只見蔣屹整理了一下衣服,拒絕道:“不必了。”
他提著那盒散發香味的烤梨,指了指裡面桌子上的手機:“可以還給我嗎?”
杜庭政沉默不語,金石便連忙取過手機交還到蔣屹手上。
蔣屹再有素質也說不出謝謝倆字,他點頭示意,先是戒備地倒退了幾步,繼而轉過身,順著來時記憶中的路線離開了。
室內恢復了寂靜。
靜得金石心慌。
椅子拖過地板的聲音驀然響起,杜庭政站起身來。
金石腿一軟,剛要認罪,卻見他往裡走了幾步,落拓搭著敞開的浴衣,站到了窗邊。
陽光從他頸側開始,一直橫跨到腰間,畫出一塊邊緣模糊的不規則稜格。
透過圓窗遠眺,巨大的振翅石獅子下,蔣屹一手拿著手機講電話,慢吞吞繞過溫泉池,一瘸一拐地出了杜家的大門。
抓對人了
門鈴響起來,蔣屹放下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