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不邁,今還是第一次來這岳陽樓。
十四歲以後,她便跟在那些人的身後,每每出入的都是些高檔的酒店,燈光下,那等金碧輝煌,堪與黃金打造的金殿相提並論,這岳陽樓在琉璃的老百姓看來也許還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地方,她站在樓梯口,四處瞧了一眼一樓的大廳,並未覺得有特別之處,只是比起那些一般的酒樓要精緻上許多,不會給人一種隨波逐流之感。
那店小二領著夕顏直接上了二樓的一個雅間,站在走廊之上,一樓的一切盡收眼底,夕顏笑了笑,似乎有些明白那些個紈絝子弟便是被人取笑也願意花一百兩銀子上這二樓而並非去那倚翠樓找個花娘開開心心的吃酒了。
“公子就在裡邊。”
夕顏轉過身,那店小二已經掀開簾子,弓著身子對著夕顏道了聲:“公子,我們家少爺就在裡邊。”
“小童。”
夕顏看了紅豆一眼,紅豆頓時會意,從懷中掏出一小塊碎銀,遞到那小二的手上:“我們家公子賞你的。”
那小二見夕顏出手如此大方,不由得樂開了花,眼睛笑眯了起來,接過了銀子:“那塊地原是我們老太爺子一直想賣,我們少爺似乎並沒那意思,近來我們老太爺身子不利索了,這件事便落在少爺身上,雖說那地兒鬧了鬼,不過依山傍水,風景不錯,上門的買家還是有不少,都被我們家少爺給氣走了,公子今天來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紅豆鄙夷的瞧了那店小二一眼,很是不滿:“你拿了銀子才和我們說這些。”
“公子,要不你先進去與柳少爺商談,我把那柳老爺子請來。”
夕顏搖了搖頭:“柳府離這裡有不少路程,等你去了再把那身體欠佳的老爺子請來,時間如何來得及,我自有主意,你不要出聲,只跟在我身後便好。”
夕顏笑了笑,自信滿滿,讓人不由的信服。
夕顏方走了進去,便瞧見一身著藏青長袍的男子,低頭彎腰,那神情甚是認真,圍著那一方長桌,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音,不知是讚歎還是在感慨。
夕顏站在門口,背靠著牆,雙手環胸,用那種看猴子一般的眼神瞧著那圍著桌子打轉的柳逸風,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卻讓人覺得嘲諷,甚至覺得不懷好意。
半響,柳逸風才轉回了原處,坐在椅子上,盯著夕顏看:“我又不是猴子,你那樣瞧著我幹嘛。”
那張臉,白白淨淨的,五官與夏夜白夏明旭之輩相比,算不得精緻,甚至比不得夏俊馳那色胚,不過組合在一起,卻十分的耐看,便是生氣的模樣,臉上卻還帶著笑似的,許是因生在商賈之家,那雙眸子便是鑲嵌在這樣一張娃娃臉上,也帶上了精明之氣,只是這股子精明,太容易讓人忽視。
這柳家公子幼年喪父喪母,被那老太爺子捧在掌心,性格純真,卻有些怪癖,與皇城中那些風雅之士走的並不近,甚至每每交惡,一點也不像是鉅商富賈家的少爺。
酷愛字畫,對誰都愛答不理的,說出來的話卻經常讓人啼笑皆非,今日一見果真不假,像極了個痴兒。
夕顏笑了笑,走了過去,搬了條凳子,在他的對面坐下:“我方才瞧著的明明是柳公子,哪裡來的猴子供我觀賞?談生意最是講究誠意,不是將人當猴子耍,若有誠意便談,若沒有誠意,我就只好與柳老爺子親自談了。”
夕顏開門見山,直道出他心中所想,一點也不忌諱。
柳逸風聽她這麼說,忙坐直了身子:“若沒有誠意,我便不會坐在這裡與你這滿身銅臭的人說話了。”
“滿身銅臭?”
夕顏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反問出聲,可對面那人的眼睛流露出的明顯就是深深的厭惡,甚至是憤怒,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
性格確實怪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