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下,有合同為證,你,」他喉嚨一滾,再次開口的聲音,彷彿更加低沉,「你以什麼身份,代表hvl向尉氏發律師函?」
賓客們面面相覷,開始就囂張地逼停尉總的車,出場就直接打斷尉氏和爾東的慶功宴,現在一開口就發律師函告侵權……他們的感覺沒有錯,這個女人就是來者不善,所以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女人唇際弧度不變,沒有說話,也無須示意,秘書便代她發出詢問:「尉總裁是指和蘭道·伊萬諾夫簽下的合同?」
尉遲抿唇,秘書說:「蘭道·伊萬諾夫雖然現在是hvl的董事之一,但你們的合同簽於三年前,那時候蘭道·伊萬諾夫和hvl並無關係,根本沒有權利做主將hvl的資產轉讓給任何人,所以合同不具備法律效益。」
「至於沅也小姐的身份,」秘書一頓,「她是hvl董事之一,也是hvl本家艾爾諾家族新任,家主。」
「所以有資格代表hvl向尉氏發出律師函。」
艾爾諾的家主。
hvl的董事。
沅也小姐。
——這就是她的身份。
尉遲眼皮闔上,再睜開時,已經變成濃鬱化不開的墨色。
沅也?他和她兩年夫妻,從二十年前就開始的羈絆,更遑論還有那麼多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他比誰都熟悉她,她明明是鳶也,那個三年前跳河自殺的姜鳶也!
就是她,她沒死,她換了一個新身份,名字都只相差一字,讀音更是相似,她本來就沒打算隱藏身份。
她回來了!
彷彿是再無可忍,尉遲就要下臺,但先他一步的是陳景銜:「尉總稱自己手裡有合同,沅也小姐卻道合同無效,現在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看來我們這個喜訊只能延期再發布。」
他走到鳶也面前,手裡還端著那杯慶功用的紅酒:「沅也小姐上了馳騁號,就是陳某的貴客,不如先讓陳某好好招待,一盡地主之誼?」
鳶也目光回落,同樣是客氣:「應該是我先向程總道賀,雖然有綠洲號在前,但我個人認為,馳騁號才是全球第一的巨輪,我很期待它的成長,帶來更多的驚喜。」
邊說,她邊從旁邊的長桌拿起一杯酒,聲音提高,對著是在場所有人:「我上船,主要就是為了祝賀,四大港口的事我本是想和尉總私下商議,只是沒想到尉總會當眾宣佈和爾東合作,我才不得不出聲打斷,免得一錯再錯,總之今夜是我唐突,有打擾諸位雅興的地方,先自罰一杯。」
話畢她舉起酒杯一敬,然後仰起頭將一飲而盡。
她一襲紅裙,長發微卷,看起來是風情又嫵媚,但周身氣質卻是有些冷清,外表和內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極致在她身上揉成一種只可遠觀的矜貴,再加上她從出現到現在的做派都那麼張揚,大家都以為她不好相與,不想她竟然這麼幹脆,都是一怔。
「剛才我一路過來,看到月亮從雲層裡透出光,漫天繁星忽暗忽明,良辰美景辜負可惜,不如今晚我們就不談其他,先盡情享受遊輪?我來得最晚,理應敬大家一杯。」鳶也換了一杯酒,嘴角一笑。
眾賓客回過神來,忙回以好意:「沅也小姐客氣了,既然是享受今晚,那這杯酒我們應該一起喝。」
「月色美,但要說起來,沅也小姐才是給了我們一個大驚喜,沒想到艾爾諾家的家主是這麼年輕。」
「是啊,久仰hvl大名,久仰艾爾諾家大名……」
「沒想到沅也小姐也在……」
東道主是尉遲和陳景銜,向全場賓客敬酒這種事情應該由他們來做,而她自然而然地接過話,從客變主,也沒有人覺得不對勁,因為她太落落大方,或者說,太有上位者的風範,讓人不由自主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