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了一份離婚協議書,等他弄好了送過來,你就籤一下吧。”
屋子裡陡然一片死寂,南溪低著頭不敢說話,憑這一路的經驗,只要她開口,母親必然哭得更加不可自抑。她只能在心裡求菩薩保佑,保佑符爸情緒千萬別太激動,兩位老人能平靜下來,聽她和符清泉慢慢解釋。符清泉陰著一張臉,時刻關注著父親的表情變化,他知道父親是個火爆脾氣,原來也就南媽能治治他。事到如今符清泉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如今南媽提離婚,他覺得今天要麼老爸再叫一次急救,要麼摔鍋砸罐他得考慮要給醫院多少賠償費。
令人詫異的是符爸並未發脾氣,也沒砸東西。他手術後臉部肌肉不太靈活,如今更是不對稱地往下塌,很頹喪的神情,沉默良久後問:“你要離婚?”
“是,”南媽仍有些哽咽,伸手抹抹眼睛,語音卻甚冷靜,“我也沒什麼要的,除了我原來自己存的一點錢。”
符爸又不說話,垂著頭,誰也看不清他什麼表情,老半天后他開口,卻像撒嬌鬧彆扭的孩子,“你這分明是過河拆橋!”
南媽不開口,他便好像捉到什麼把柄似的,仰起頭來嚷嚷:“我說你是過河拆橋吧?女兒養大了,你就翻臉不認人了!什麼都是假的,你這個女人,”他越說越像無理取鬧的孩子,翻來覆去地說“你這個女人”“過河拆橋”之類的字眼。
“我過河拆橋?”南媽本抿緊嘴不願再開口,聽符爸不住地念叨,終於忍無可忍道,“你不如問問你的畜生兒子都做了些什麼!”
符爸狐疑地盯著她,目光緩緩移向符清泉,變得鋒利無比,“你都做了些什麼?”
符清泉翻了個白眼,正欲開口卻被南媽搶過話頭,“他做了什麼?他被你拿性命要挾,叫了我一聲媽,我真受不起這個字,他也心不甘情不願,轉頭就找我女兒撒氣!”
“我什麼時候找南溪撒氣了?”
“那你跟我說,你爸爸做完手術第二天,你帶南溪回家,房門緊閉個把小時,都在做什麼?”
南溪未料到母親居然連這都知道,和符清泉對了個眼色,又聽南媽繼續道:“楊嫂回到家,看你們倆鞋子都在,不敢去叫你們,後來實在人忍不住,才……還有,你爸爸住院這麼久,你哪天是回家住的?你都去了哪裡?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回家收拾東西,還不知道原來你這一個多月都住在小溪那裡!”
這些事樣樣都是有人證的,符清泉還不及說什麼,符爸已變了臉色,卻不是發怒,而是喜氣洋洋的,“是嗎?”
兩字裡夾雜的驚奇、喜悅和讚歎,簡直讓符清泉汗顏,符爸爸又笑道:“呵呵,這不很好嘛,親上加親,兩個小孩子……哎呀,難怪你們要搬出去……”
南媽怒不可遏,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們父子倆一個德性!你以為他安的什麼好心?你問問你的好兒子,他——”南媽媽又激動起來,“他是什麼時候第一次糟蹋我的女兒?”她轉過臉來朝向符清泉,“你老老實實跟我說,小溪上大學打掉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符清泉臉色陡變,煞白如紙,符爸爸也摸索著從床上下來,揪著他衣領問:“是不是?”符清泉垂下眼暗歎一聲,默默點頭,啪的一聲,符爸爸已一耳光抽在他臉上。
“你……你……”符爸這回動真格的,眼看著就要復發的危險,符清泉連忙按著他坐下,卻被符爸又一耳光抽回來,“我怎麼就養了你這個畜生?”
“上樑不正下樑歪,你還能養出什麼好兒子來?”
“你們安靜好不好?過去的事歸一碼事,現在我要和南溪在一起,我們準備結婚,你們能不能別揪著過去的事不放?”
南媽一聽肺都氣炸了,“結婚?你妄想!有我在一天,你別想再碰我女兒一根指頭!”
“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