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原本就很狹小的前後兩排座椅的隔縫中間。
車繞著儘量平整的地方開著,不時能見到人類的骨骸,有些地方甚至象剛進來時的萬人骨墳一樣。四十年的時間,不足以讓人類堅硬的骨骼徹底風化,所以都堆在那裡,日曬雨淋。
天漸漸黑了,魯道夫將車停在了一片樹林的邊緣,那裡種的是掛著低矮樹木,低垂而厚重的樹枝樹葉將他們遮擋了起來。
“為什麼不繼續開,離基地最多隻有三小時路程了。”拿著地圖的比恩急切地道。
“天黑容易辨別不出方向,我不想一直開到明天天亮,卻發現需要用四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再繞回去。”魯道夫將發動機關上了,將墊在屁股下面的毯子抽了出來。披在身上後,裹著毯子頭靠在方向盤上閉目養神。
“我去方便一下。”比恩跳下了車,到旁邊去。
一直昏迷的尤利安好似有點醒了,嘴裡輕聲喃喃著:“水。水。。。”
流了那麼多的血,當然渴。程千尋拿出一瓶玻璃裝的水來,開啟蓋子,去扶尤利安。
尤利安真的渴了,嘴唇一沾到水,立即就大口大口喝了起來,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可他還是沒有完全清醒,嘴裡又輕微的吐出:“我餓。”
程千尋將水瓶的蓋子擰緊後下車,過期的壓縮餅乾都打在包裹裡放在車後面 。
“你幹什麼?”比恩聽到了動靜跑了過來,褲子門禁都是一邊跑一邊扣的。
程千尋絲毫不理會怒氣衝衝的比恩。只管解開包裹:“拿點吃的。”
“可你是要拿給機器人吃的。”比恩面目有點猙獰地道。
“奇怪了,機器人需要吃東西嗎?”程千尋依舊拿出了二塊壓縮餅乾。
這個女人的冷淡極大的刺激了身在首領位置的比恩,他火氣一下上了腦殼,對著程千尋的臉就是一拳頭打了過去。
程千尋被打得一下撲在了車尾,頭撞在了金屬上。她倒在地上暈過去前。就聽到比恩吼著:“這裡我說了算。。。”
四周一片黑暗,就聽到有人在呼喚著她的名字:“千尋。”
一聽到這個聲音,她立即渾身一顫,睜開了眼睛,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從黑暗中徐徐飛來。
冥王,是冥王!她坐了起來,仰望著好似站在跟前又象站在很遠地方的。站著巨大六翼的冥王。她好想讓冥王帶她走,離開這個地方,永遠的離開。她累了,真的累了。…
可冥王還是和以前那樣,沉默寡言,就象雕塑一般站著跟前。
過了會兒。程千尋先開了口,懇求道:“你能帶我離開嗎?”
也許只有三四秒的時間,可象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冥王帽子裡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沉的黑色,他的聲音徐徐飄來。威嚴而平靜:“你要自己走出去。”
“可我不行。”程千尋想哭,卻哭不出來,太多的事情讓她的眼淚都快耗盡了,她好累:“救我的人是個半機器人,他卻有著人的心,難道我也要殺了他嗎?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過了會兒,冥王聲音緩緩而來:“那些被殺的人都是做錯了什麼嗎?”
她一愣,細細想來,死得最多的第一是疾病、第二就是戰爭。哪怕是戰爭,站在非正義一方計程車兵,又有幾個是罪惡滔天,不得不死的?她嘴裡如同自言自語地喃喃:“不全是,大多數都是枉死的,是形勢所逼。”
冥王又問:“世間有對錯嗎?”
有對錯嗎?她又低下頭,手摸著脖頸處的黑羽吊墜,過了許久才抬頭回答:“沒有,對錯只在人的心裡!”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判斷對錯永遠是勝利者的權力,只有少量的人物透過民間傳說才能擺脫當權者口誅筆伐的結果,成為具有爭議的人物存在歷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