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不過的動作慢悠悠的走下階梯來,曼妙的身姿隨著淡紫色裙襬的撩動不久便來到了幾個人不遠處。
或許在幾人當中,唯有林盛夏最為冷靜,她柔嫩的手臂肌膚上還留著一條長長的指甲刮過的痕跡,那是蘇暖揮開自己手時所留下的。
她沉默的看著這一出好戲好演,其實就連蘇皓軒的事情她都能夠猜測到,又如何猜不出蘇暖會藉著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做出些小動作呢?更何況自己在結束通話顧澤愷電話後,蘇暖眼神驀然閃過的精光是那麼的明顯。
“有什麼好救的?她肚子裡懷的不就是個野種麼?”林盛夏聽到自己冷淡至極的聲音響起,她覺得那像是她的聲音,卻又不像是。
她怎麼會,說出這般狠毒的話來?
顧澤愷神情冷的駭人,鋒銳的臉部線條繃得緊緊的,看在林盛夏的眼中,卻覺得熟悉異常。
這才是她認識的顧澤愷,那個不分青紅皂白將她定罪的顧澤愷,林盛夏任由他看著自己。
led顯示屏上依舊在轉播著盛況空前的婚禮,白色頭紗下姜橘生嘴角含笑幸福的挽著唐淮南的手臂,正朝著教堂一步步的走去,玫瑰花的香氛蔓延在空氣裡,四周流淌著幸福的味道。
“你這個壞女人!是你把我媽媽推下來的!我親眼看到的!”蘇皓軒將眼都哭的紅腫起來,他只是將自己看到的‘事實’說了出來,卻也不知道自己所見到的,也不過就是片面而已。
林盛夏幽幽的嘆了口氣,細瓷般的手指落在蘇皓軒哭花了的小臉上,想要將他的眼淚拭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動作,明明受了委屈的是自己,明明被冤枉的是自己,可躺在地上那人哭的梨花帶淚,便將人的同情心勾了去。
所以世間萬事,有時候你用眼睛所看到的並不是真的,帶著偏見與有色的眼鏡去觀摩件事情,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偏差,林盛夏是吃過這樣的虧的,自然也知道有多疼!
可她卻只是告訴自己……
萬箭穿心,習慣就好!
只聽到啪的一聲,蘇皓軒狠狠的揮開了林盛夏的手,他似乎忘記了眼前這個女人曾經藉著糖糖每日將便當帶給他,他只記得她傷害了自己的媽媽,傷害到了自己最親的人!
“滾!你這個壞女人!”
樹葉被風吹得刷刷作響,酒店前面的賓客如何能夠得知這棟建築物的後面此時正在上演怎樣的戲碼。
“別……別怪盛夏姐,是我不好!”蘇暖此時虛弱之極,似只剩下了出氣,沒有進氣,臉色森森的慘白著,甚至還帶著失血過多的青色。
顧澤愷此時卻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心裡清楚有些話他可以回家在與顧太太問清楚,這五年來她是怎樣的脾性自己是瞭解明白的,這件事不論誰對誰錯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可現在實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蘇暖全身是血的躺在這裡,更何況她的肚子裡還有孩子,這樣一摔,命都要沒了!
有力的手臂打橫將蘇暖抱起,滴滴的鮮血順著她光潔的腿部面板流淌了下來,落在地上,濺起灰塵,又迷了誰的眼?
顧澤愷將蘇暖抱起時,林盛夏只覺得眼前倏然一暗,他站起來的瞬間還沾染著蘇暖的血腥味,實在難聞,令她胃部作嘔,不知是嫌惡蘇暖還是嫌惡這個男人。
在他快速轉身就要離開的瞬間,林盛夏卻是伸出纖細的手骨來緊緊的拽住他襯衫的袖口,深色的布料與她蔥白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她的小腹微微有些脹痛著,不知是不是蘇皓軒剛才那一撞的緣故。
林盛夏幾度張合著唇瓣,卻遲遲說不出什麼話,可蘇暖的血卻是越流越多,很快原地停留的地方又有了一小灘的血跡。
“你也是這麼想我的?”她終究說出這八個字,明知道蘇暖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