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真人右首第一位容貌平凡的道人笑道:“紫府玄功,果然不凡。”
黃庭真人笑罵道:“是不是心動想另攀高枝?要是嫌棄為師不成,不如我將你引見入他們崑崙一脈,好歹也混個紫府傳人的名號來戴戴。”
那道人恭聲道:“師父這不是將弟子朝火坑裡推?弟子可沒有這麼大的擔當能耐。”
黃庭真人莞爾失笑道:“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啊!”
封若蘭身邊的女真笑道:“二師兄一向偷尖耍滑慣了,師尊難道忘記了?”說完看了一眼一臉依依不捨的封若蘭道:“丫頭,師祖替你找了一個天大的靠山,你可要給我好生修行,人間的兒女情懷,都得給我全數放下,不然只能是誤人誤己!”
語音雖輕,但落在封若蘭耳中,卻是宛如晨鐘暮鼓,一下讓她清醒過來,她本來有前生的根基,自然一點就明。當下收拾情懷,上前分別拜見幾位師伯。
羅衍行走在極富江南特色的水鄉街道上,聽著過往行人滿口的吳音鄉曲,心中別有一番滋味湧上心頭,雖然他已經在四日前拜祭過父母的陵墓,但此番再回,卻是為了替族人擋下他惹下的禍事。
他就這麼輕輕鬆鬆地一劍斬下了石固誠的首級,自然要遭受到石家一族的報復,雖說他武功高強,無人敢惹,但拿他的族人出氣,則是任何一個高門大閥必定採取的手段,何況石固誠更是藩王,此仇不報?石家何以在江南立足?
羅家雖然人丁凋零,本家更是幾代單傳,但還有幾家旁支,在建業看守祖墳祠堂,現在,石固誠之子石少堅一得知父親厄號,立刻命七十餘名殺手從趕了過來,存心滅了他羅家一族。
從古至今,一人興則一族興,一人亡則九族滅的事情時有發生,從未間斷,羅衍就是想撒手不管都是不可能的。羅衍本想暗中接走族人,到他處安家,但這麼一來,難免又惹的石少堅遷怒他人,只先按老友所說的法子,直接釜底抽薪,才是上策,既然殺了首惡,再殺幾個幫兇,對他來說,也算是替天行道,幫人幫己。等事了之後再送走族人,遠走他鄉,自然無人能追查得到,等過些時日後,再做打算。
羅衍在途中攔下那三批殺手,略施薄懲,廢去他們的武功,才朝原來的吳國丞相府,現在的留王王府行去,剛穿過朱雀大街,突然只聽耳邊有人用細若蚊蟻的聲音驚聲喚道:“大哥!”
羅衍一聽,抬起頭來,只見對面酒樓上正坐著一位青衣男子,清秀至極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正深情脈脈地望了下來。
“馨兒?”羅衍心中一動,頓時知道被黃庭真人暗中算計了一道,在終南山中中無聲無息地顛倒陰陽,讓他感應不出昭華公主的行蹤來路,然後再讓他自投羅網,陷身在這兒女情意之中,他卻躲在一邊看笑話。
轉眼羅衍來到酒樓上的廂房,見座中除昭華公主宇文馨外,尚有一位女拌男裝的清秀少女和一位器宇軒昂,英氣蓬勃的青年男子。那少女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饒有深意地望了宇文馨一眼。
那位青年男子卻是面帶微笑,站起身來,舉手為禮道:“小弟昔年一時失手,誤傷羅兄,真是過意不去,還望羅兄海涵!”
羅衍鼻子中冷哼一聲,也不回禮,大刺刺地坐了下來,沉聲道:“豈敢,當年羅某技不如人,自然輸得心服口服,閣下又何須謙虛?”
宇文馨一聽羅衍滿是火藥味道的言辭,一下傻了眼,楞在座中,根本不知道說什麼為好?怎麼幾年未見,羅大哥就性情大變,宛如變了一個人似的。
卻不知道此時羅衍半真半假,大半是做給黃庭真人看的,就憑老友那通天徹地的本領,三千里內宛如咫尺,一切動靜都瞞他不過,全數被他天視地聽之術收於眼底,既然要演戲,那當然要唱全套。眼下正好借孤雲老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