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奴才罷了,寧家娘子那是千嬌萬貴的身子,不要說她羞辱我幾句,便是打我罵我,我又能說得什麼呢,還不是低頭含淚忍了,畢竟我受命於陸家阿郎,是要替殿下打理後宅事,為殿下分憂的,但只是,我怕因為讓陸家阿郎惱了,我在其中可如何是好!”
希錦已是忍無可忍,當即道:“孫嬤嬤,話不能這麼說,你身份低微,你不過是個奴才罷了?我千里迢迢自汝城而來,我一個弱質女子,我還帶著一個兩歲小郎君,結果你可倒好,飯也不給吃一口,上來就要給我講規矩,你把該擺的架子擺了,該拿捏的手段拿捏了,如今倒是好,說什麼你卑微我千嬌萬貴。”
她冷笑一聲,道:“我若千嬌萬貴,哪裡由得你對我說那樣的話,早一巴掌把你打飛了!”
說著,她對阿疇道:“阿疇,我昨晚受了什麼樣委屈,你心裡不清楚嗎?如今她倚老賣老,一把鼻涕一把淚,倒彷彿我仗勢欺人,你看清楚,被欺負的是哪個!你若這都看不清,可真真讓人瞧不起!”
孫嬤嬤看她這樣說話,幾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這潑辣娘子,她和自己說話無禮無法也就罷了,如今和殿下說話,竟是這樣?
這,這還了得!
她求助地望向阿疇,嘴唇顫啊顫,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阿疇聽此言,對希錦道:“娘子,我在和嬤嬤說話,你稍等片刻。”
他語氣清淡,聽得希錦心都涼了。
昨晚兩個人紅鸞帳裡纏綿悱惻
,他是百般寵愛,今天一覺醒來就不辨是非,被一個老嬤嬤一番鼻涕眼淚,就開始惱了自己?
而孫嬤嬤聽此,自是心裡一喜,她含淚欣慰:“殿下能夠明辨是非,老奴心裡也安慰。”
希錦越發納悶,這男人要如何?
她想起她娘說的,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難道他竟要坑了自己?
正想著,就聽阿疇道:“嬤嬤,娘子確實諸般不是,這我知道,但她到底是我的結髮妻,年紀尚輕,不通禮數,也是在所難免。”
孫嬤嬤聽這話,突然感覺這話風不對。
接下來,便聽阿疇道:“她若有錯,那必是我的不是了,她初來乍到,諸事不懂,那是我不曾提前教她,不曾盡到枕邊教妻之職。”
孫嬤嬤的心便狠狠沉下去了。
阿疇負手,淡看著孫嬤嬤,道:“孫嬤嬤剛才稱呼她為寧家娘子?我已說過,她是我的結髮之妻,無論她如今是否有誥命在身,都是我的嫡妻,我的府邸在哪裡,她就該是哪裡的正頭大娘子,孫嬤嬤久居後宅多年,一句寧家娘子,這是意欲何為?”
孫嬤嬤兩腿發軟。
皇太孫殿下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這分明是要護著那商賈女!
希錦也略鬆了口氣,總算這男人還有些良心……
阿疇又道:“嬤嬤,如今事已至此,已經失了體面,她到底是做大娘子的,以後要掌管府中種種,萬一哪裡處置不當,倒是惹嬤嬤生氣,嬤嬤年紀大了,若是因此氣壞了身子,我也是難辭其咎,是以還請嬤嬤過去舅父那裡先養著,待過一些日子,府中一切都安穩下來,我再請嬤嬤過來。”
孫嬤嬤聽了這話,心已經徹底涼了
這皇太孫話說得再好聽,那意思卻是明擺著的。
這商賈女便是做了天大的錯事,那也是殿下的不是,是他沒能枕邊教妻,所以那殿下是絲毫不會懲戒商賈女。
重點是,那是他的妻,他的妻,所以他要偏袒著,要給她名分給她位置,要給她掌家!
而自己和商賈女沒有處好關係,就把自己趕出去。
她幾乎不敢置信,要知道她雖身份低微只是一個嬤嬤,可她是陸家的老人,是伺候過先太子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