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尷尬。
希錦招的贅婿,那贅婿窮著呢,原本只是寧家鋪子上一個小夥計,跑腿幹活的,誰能不知道呢。
小孩子說一句而已,念蕊這麼說,是直接一巴掌打希錦臉上。
外祖母見此:“小孩子哪有不打鬧的,你們兄弟姐妹幾個,也都是從小打著過來的,多哄哄就是了。”
說著拿出來提前備好的小元寶,雕刻精緻的銀錠子,上面都是狀元及第等吉利話,給每個孩子各塞了兩個,於是各自娘又哄著各自娃,這場爭執總算平息了。
這時候希錦舅母過來了,卻是讓人上了蜜棗糕,她笑著說:“今年咱們這棗糕用的松子都是幽州運來的大松子,這才叫好吃呢!”
這蜜棗糕做起來工序繁瑣,是用水磨糯米粉捏了後,再放冰糖,豬油,以及切細的核桃和松子,之後還要在上面印上各樣吉祥圖案,放進鍋裡蒸。
就汝城風俗來說,過年那時候待客必有的,這是年後待客的門面。
希錦舅母說笑著,底下丫鬟給每個娘子都奉上了,希錦只淺嘗了口,這東西再好,她也有些吃不下。
旁邊念蕊見了,笑道:“到底是希錦,大家族養出來的,見識多,說起來,昨天咱們墳親過來,他家媳婦見了這棗糕,竟然一整個吃下去了!我問了問,那媳婦窮人家出身,果然是不懂。”
她這一說,周圍幾個大娘子小娘子都掩唇笑了。
她們這種人家,自然有一套講究,過年去吃別人家棗糕,只能吃半個的,一整個都吃了,那就露怯了。
希錦聽著大家的笑聲,這棗糕徹底一口吃不下了。
從外祖母家離開時,一家子坐著馬車,希錦臉上便沒什麼表情。
阿疇抱著芒兒,芒兒已經睡著了,不過眼睛那裡略看出些紅腫。
小娃兒生得白淨,平時磕碰下都一片鮮紅,惹眼得很,如今不光眼皮上,就是眼角那裡都是一片紅,看著格外讓人心疼。
他蹙眉:“怎麼哭成這樣?”
希錦看著街道,街道上搭著綵棚,綵棚下一水兒的各樣物什,琳琅滿目的珠翠頭面,也有各樣雜嚼,熙熙攘攘的人群,叫賣聲此起彼伏。
她聽到這話,聲音寡淡:“心疼了?”
阿疇看著她的側臉,她總是春意盎然的樣子,一派天真。
如今卻是蕭條沉默,和往日很不一樣。
當下問道:“到底怎麼了?是誰欺負芒兒了,倒是惹得你這麼不快?”
希錦正窩火呢,聽這話自是氣不打一處來:“沒人欺負!哭就哭,小孩子家,哪有不哭的!”
他心疼是吧?
那就受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