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陸驚雷問:“王爺知道筠秀現在在哪兒嗎?”
“她在程仕之府上。”
下朝回來就遇上陸驚雷,平王身上朝服還未換下。大片絳紫映著金色麒麟,四爪犀利,齜牙裂目,看久了就像要撲出來把人咬上一口似的。
陸驚雷忍著,不讓自己把內心的不耐表現出來,“王爺如果沒其他事,末將就先告退了。”
“你打算怎麼把人從程府帶出來?”平王問他。
陸驚雷按住刀柄,目露兇光,“她是我的妻子,我倒要看看程家誰敢攔我?”
“綺兒把她安置在程家的,多半是王后在背後授意的。程仕之可是朝廷命官,你難道打算殺到他家裡去搶人不成?”
陸驚雷不語。如果得罪王爺不用付出代價,他真想罵他辦事不利,把自己的兩條腿都陪了進去,還是讓那老妖婆興風作浪到現在。
平王又說:“而且你就一個人,真要打起來,你確定能佔到上風?”
程仕之十分了解陸驚雷的為人,既然敢收留公孫筠秀,就不可能對他沒有防備。陸驚雷可以以一當十,但若遇上二十個、五十個,哪裡是他一人殺得過來的。平王說這些,是想勸他小不忍則亂大謀。
陸驚雷雖然個性蠻橫,但並不愚蠢。這些事平王考慮到了,他也考慮到了。
“王爺放心,我從前是幹什麼討生活您最清楚。如果連個人都弄不出來,我那十幾年山賊豈不是白當了?”丟下這句,陸驚雷大步一邁就要離去。
“陸將軍!”
這次,攔住陸驚雷的是左玄成。
“在下知道將軍身手了得,可尊夫人臨盆在即。她一個弱女子,不但一點功夫都沒有,還挺著個大肚子,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將軍就不怕一屍兩命嗎?”
這話不假。陸驚雷雖然自信,但此事關係到公孫筠秀的安危,他也不敢太過樂觀。
見陸驚雷有了遲疑,左玄成飛快與平王對視一眼,立刻再接再厲地說:“在下倒是有個穩妥的法子,但是要耗費些時日,不知道陸將軍有沒有興趣?”
最見不得人在緊要的時候賣關子,陸驚雷停在原地,橫眉冷眼地等他繼續。
左玄成假裝沒有看到他惡狠狠地表情,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道:“陸夫人是程仕之的表妹,程仕之對她一直關愛有加,如果她能說服程仕之棄暗投明,那麼徹底扳倒王后一黨就指日可待了。只要王后倒了,現在所有的問題都不會再是問題了……”
左玄成並不是三姑六婆,但要在朝堂上生存,耳聽八方是必不可少的本領。程仕之與公孫筠秀之間早有傳聞,才會讓他有此一計。
一聽到“關愛有加”四個字,陸驚雷的眼神就從兇惡轉成了狠戾。
左玄成看得驚心,彷彿下一秒他就會跳到他身上,剝他皮,喝他的血。但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了。而且,他也不打算收回來。
“三王子是王后唯一的兒子,他生前沒有其他子嗣,王后若想東山再起,陸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爭權奪位的最好工具。”
“筠秀懷的是我的孩子!”陸驚雷根本不信公孫筠秀會紅杏出牆。
左玄成搖頭嘆息:“其實孩子是誰的並不重要。現在已經流言滿天了,只要王后堅稱孩子是三王子的遺腹子,那孩子就必定能繼承三王子的衣缽。現在王后圈著陸夫人,為的是等孩子順利降生。她只怕已經做好了留子去母的準備,對她來說,只有這樣才能完全消除後患。”
別看左玄成年紀不大,說服人心的本事卻是爐火純青。
陸驚雷反覆細想,覺得他句句在理。可程仕之是尚書左僕射王令的女婿,王令又是王后一黨的中流砥柱。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蚱蜢,利益息息相關,前途相輔相成。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