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既然自焚了,表示已經結案,反倒落個輕鬆自在,雙雙快步離去,但對妓女阿苑之死,心情卻十分沉重。
兩人離去後,智廣老和尚卻從密林中閃出來,只見他挪腰輕輕地一跺腳,身法宛若天馬行空掠至火災現場指揮救火,約頓飯時間火熄廠,命大眾各歸職司紛紛散去。
智廣老和尚見四下已無人,雙掌凝勁朝火場拍去,一股凌厲掌勁若狂風掃落葉般將火場清出一條通路,緩緩踱步到右側,用腳尖輕踏著地面一塊石板,繼而以腳掌去灰燼,入眼居然是一道暗門,他再彎腰用手一翻而起,道:“展檀越!可以出來了!老和尚還真伯你會悶死。”
展風馳從地窖中毫髮無傷的鑽出來,作揖敘禮微笑道:“老和尚為何謊說柴房中有死神?為何願意幫我這個忙?”
這時候小女孩阿麗牽著小恨來到現場,小恨喜叫道:“阿爹!”便投身展風馳懷抱撒嬌起來。
智廣老和尚看了小恨一眼,笑咪咪地說道:“老衲不是幫你,是幫那些護衛隨扈:若讓你走出屋來必然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你不是死神又是什麼?再說孩子還小……可憐嘛!”
展風馳匆爾面如寒霜冷峻道:“老和尚武功不凡,大可以聯合溫訓良擒住我,豈下是大功一件?”
老和尚不疾不徐淡然道:“遇見你這位死神,老衲還不想現在就被佛祖接往西方極樂世界!化外之人爭什麼名利?這名小女孩就暫時寄養在寺院,連同你的孩子也一起住下吧?你走你的殺戮魔道,但不要讓兒子隨之沉淪才好……”
小恨緊緊挨在親爹溫暖的懷中不依,展風馳傲然微笑道:“這條勇往直前的殺戮不歸路,就是咱們父子的宿命;除非我死了,否則孩子不可能有其歸宿。”
智廣老和尚輕拍小女孩的肩膀示意她跟著走,阿麗淚盈滿眶哽咽道:“小恨弟弟……有空得來看姐姐嘍!”
小恨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與小女孩阿麗揮手告別,智廣老和尚望著展風馳離去的背影輕嘆道:“唉!你與朱元璋作死對頭……這又何必?這是九死一生的賭注……人生不過百歲,春夢一場而已。”
語畢神態一斂,似乎又老了十多歲,牽著阿麗的小手,慢步離開火場。嫋嫋黑煙如絲竄飄,就如雲煙似夢,好像代表著展風馳一生的黑色夢魘!
小徑上車輪聲轆轆,響著。
鄭勇和邱猛在茶棚飲茶,望著遠方展風馳推著童車緩緩行來,一名稚童還不時地自車中探頭出來觀望,嚇得噴出嘴中的茶汁,慌然中同時起身趕上前去喝止。
邱猛手握鋼刀一指道:“兀那漢子,快拿出身分牒文,咱們要盤查一下!”
鄭勇冷哼一聲接著道:“傳說中的刺客子鬼劍,就是爾等模樣:咱們奉命追緝,快拿出牒文證明身分才能放行!”
展風馳一臉肅穆地從懷中取出一梗石菟花,亮在鄭勇及邱猛的面前淡然道:“這是本地特產的石菟花,身處石縫裡求生存的苦情之花,代表一名自殺妓女的悲願,你還不懂這其中因緣嗎?”
鄭勇見花瞬間紅了眼眶轉過身去,強按悲痛的聲音道:“阿猛……這個男人是見義勇為的英雄好漢,讓他走吧!”
邱猛一愣馬上放行,等展風馳走遠了,才茫然問道:“老大……您哭了?我這輩子第一次看您哭了……”
鄭勇喟然長嘆道:“藍鴛就是妓女阿菟……鴛與菟是同音!原來是她買兇替父母親報仇雪恨……難怪她寧願拚命出賣靈肉賺錢……也不願嫁我……”
鄭勇黯然失色,仰首對著老天爺默不出聲,一陣春風拂面,只覺瞼上溼溼地,已是淚流滿襟,悲痛無法自己了。
展風馳推著童車在宮道上,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條,上頭寫著:“兇手之一——田廣森。”
展風馳五指一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