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趙作良提出的這個問題切中了趙開山心裡的憂慮。
趙祥認真的想了想,頓時也感覺心中沒底。
這話說的其實挺對的。
以南宋這個德行,大家去投奔他們,他們會不會在金國的壓力之下把自己這群人出賣掉,換取和平呢?
蘇詠霖當時給他們說了很多南宋朝廷的醜事,給他們上了很多的眼藥,所以光復軍高層基本上都對南宋持一種看不起加不信任的態度。
現在滿嘴說的都是好處,鬼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反手背刺把大家給放棄掉?
三人沉默了一陣子,趙祥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應該不至於吧?他們出賣了我們,以後整個中原都不會有人再相信他們了,趙官家要是還想恢復中原,就不會這樣做,我以為趙官家應該是想要恢復中原的,而熟悉地形又是本地人的我們,對趙官家還是有用的。”
趙開山想了想,緩緩點頭,覺得趙祥說的也有道理。
“雖然說他上不去床,到底還是個皇帝,我覺得當皇帝的人不至於言而無信,不都說了君無戲言嗎?”
儘管趙作良還有些疑惑,但是趙開山和趙祥都都覺得這個官可以接受一下。
山東東路和山東西路的制置使,掌握兩路的軍政之權,實際上就是山東之地的無冕之王,而且還可以自行安排官職讓臨安朝廷冊封,臨安朝廷原則上不會反駁。
也就是說自主性很強,南宋朝廷不會隨便遙控指揮。
這樣優厚的條件,如果說不心動,那實在是有點高看了趙開山。
所以趙開山到這個時候已經在心裡決定了接受南宋的招安,作為他整個戰略計劃中託底的存在。
進可以圖謀更大的事業,退則至少可以在南宋安度晚年,不至於連骨灰都被金國揚了。
這個計劃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然而這個計劃還是有點問題的。
比如蘇詠霖和孫子義。
這兩人的存在讓他如鯁在喉,偏偏這兩人還掌握了山東東路和山東西路相當一部分的人口和土地,幾乎和他三分天下。
實際上眼下的山東政治生態是三足鼎立的狀態,趙開山名為光復軍之主,但是蘇詠霖和孫子義都有著強大的獨立自主的味道,並不完全聽他的。
他一個命令釋出過去,這兩人大機率不會聽,也不會配合他,找個藉口回絕掉算是給面子了。
趙開山等於只控制了三分之一多一些的山東之地,這讓他這個兩路制置使顯得有些名不副實。
針對他的這一點擔憂,趙祥提出了一個“妙計”。
“乾脆就不要在授官名單上寫這兩人,這件事情也不要告訴他們,直接寫上咱們的人,等趙官家那邊確定了,咱們再看局勢,拿這份任命名單叫人去上任,到時候咱們就有理由了。
蘇詠霖和孫子義要是感覺不滿意,可以啊,反正問題出在趙官家身上,官是趙官家封的,不是咱們自作主張,他蘇詠霖和孫子義不高興,可以去臨安找趙官家訴苦去,對不對?”
趙祥這個臭不要臉的餿主意在趙開山看起來卻香的要命,簡直是香噴噴,讓人流口水。
好處他拿著,黑鍋讓趙構那個閹人去背,這樣的好事難道天天都能有嗎?
趙作良對此提出反對意見。
“這樣做極有可能刺激到孫子義和蘇詠霖,萬一兩人狗急跳牆起兵南下,對於光復軍來說難道是好事嗎?大敵在北邊,光復軍內部不能出現問題!”
趙開山猶豫了。
這的確是個問題,當然,他在意的不是金軍南下,而是蘇詠霖所部軍隊的實力。
孫子義倒還好,但是蘇詠霖麾下士兵的精銳強悍他是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