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栻所說的倒也不是什麼客套話。
他的計劃之所以可以成功發動,除了臨安城外明軍的壓力過大之外,也有著城內流言的快速傳播之功,那些隱藏在臨安城內各行各業各處的天網軍密探們為這場政變行動立下了很大的功勞。
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張栻,他起到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首功屬於他, 這是沒有爭議的事情。
隨後兩人一起坐了下來,就這一次的事情做了一番交談。
對於蘇長生來說,張栻的加入還真是一件很讓他感到意外的事情,因為以張栻的身份地位還有他在南宋學術界思想界的地位,他一開始是無法想象張栻會願意加入復興會組織的。
但是事實就是張栻不僅加入了,還是主動加入的。
長沙作為嶽麓書院所在地, 從北宋中前期開始就是整個宋朝很重要的思想文化中心之一, 很多文人墨客儒學學士都和嶽麓書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張栻雖然作為名臣張浚的兒子,但是他之所以能在嶽麓書院主持工作, 的確是有他自己的本事。
事實上張栻在理學方面的功底是相當深厚的,他以反對科舉利祿之學、培養傳道濟民的人才為辦學的指導思想,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對嶽麓書院重建之後的振興立下了汗馬功勞。
但是他最為人所知的成就並不是辦學的成就,而是以他為首,在《洪武政論》大規模進入南宋並且造成巨大思想影響之後,嶽麓書院的師生們“勇敢”的站了出來,對《洪武政論》進行了猛烈抨擊。
當時,隨著明國國力的強大和對南宋造成的壓力,南宋思想文化界遭到了猛烈衝擊,相當多數量計程車子們在殘酷的現實之下對自己的所學產生了懷疑。
為什麼蘇詠霖如此狂悖之言可以使明國興盛,而自持儒門正統的南宋卻在兩國爭鋒之中屢屢落敗呢?
這種巨大的反差極大地衝擊了部分儒門士子的思想, 使得他們開始深入研究《洪武政論》,並且對南宋的官方思想產生懷疑。
而當這種懷疑逐漸擴大範圍的時候,張栻和嶽麓書院站了出來。
他們對《洪武政論》展開猛烈抨擊,將其中的“狂悖之言”拿出來逐條辯駁、批判,並且召開數次討論大會, 堅持要把《洪武政論》裡的“狂悖之言”批倒。
於是張栻便深受極其反感明國意識形態的保守派理學家們的欣賞,而他們也是在南宋政壇執掌權力的人們的代表,於是張栻也得到了官方的大力稱讚,甚至得到了臨安中央的誇讚。
以至於後來張栻帶著嶽麓書院的學子們潤臨安的時候還得到了趙昚的特別優待,給了他一個不錯的職位和一份優厚的俸祿。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張栻是復興會員。
張栻不是最早觀看《洪武政論》的人,《洪武政論》傳播進入南宋的時候,他對此尚且不在意。
之後他的一些學生在書院裡偷偷摸摸的看這本書並且進行一些私下的討論的時候,他得知了這本書的存在,並且自己也偷偷的看了起來。
越是深入研究理學,越是透過父親和自己的經歷深入瞭解南宋官場,在閱讀了《洪武政論》之後,對他造成的思想衝擊就越大。
儒門學說之中那些言之鑿鑿的真善美大道理在實際實踐的時候所產生的反差感,張栻算是瞭解的非常深的一批人之一。
他自己就是士大夫群體當中的一員,所以對這個群體當中的內部情況,他再瞭解不過了。谷谿
所以當他閱讀了《洪武政論》並且透過一些去過明國的朋友瞭解到明國真實發生的事情之後,才極為驚訝且絕望的發現南宋相對於明國的落後是全方位的。
各種意義上的腐朽和落後,再加上一群偽善小人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