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任何隨機應變的權力,這很不應該。
但是虞允文在樞密院內人微言輕,本身也沒有參與策劃戰術的資格,所以沒有人理睬他,只當他是在說夢話。
虞允文感到非常焦慮,是在不能眼睜睜看著樞密院一錯再錯,便透過受到史浩賞識的陸游的關係找到單獨面見史浩的機會,打算向他進言。
陸游不太懂軍事,對很多問題一知半解,正在學習之中,不太懂得虞允文這樣做的意義。
“樞相已經做出決斷,軍隊都整備完成了,你現在去說還有什麼意義呢?”
虞允文正色道:“有沒有意義是他人評斷的事情,而做不做是我的事情,務觀,多謝你為我爭取面見樞相的機會。”
陸游點了點頭。
他一直很佩服虞允文在軍事上的才華,自己有不懂的問題也會向他討教,他會耐心解釋,讓自己獲益良多,現在所做的,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回報。
於是虞允文得以獲得一炷香時間與史浩單獨見面、談論事務。
他侃侃而談,把自己對於這場戰爭的擔憂和戰爭的隱患全都說了出來,說的非常詳細。
“勝敗乃兵家常事,下官以為不能因為失敗過一次就不進行萬一戰敗的策劃,就不給將領隨機應變之權,之前就是因為沒有預案,以至於軍隊戰敗之後全軍覆沒。
若是有一個好的預案,軍隊就算不能達成目標,也能相機撤退,達成諸葛武侯那般的成果,則再一次發起進攻還是可能的,不至於無兵可用。”
史浩心裡認為虞允文說的是有道理的,這個樞密院的中層官員是有點本事的,但是他有軍事才能,卻沒有足夠的政治眼光。
所有戰爭不僅僅是戰爭,也是政治。
這一戰,他史浩輸不起,南宋也輸不起。
“彬甫啊,你說的或許是有道理的,但是你要知道,這一戰,除了取勝,大宋不能接受其他任何的結果,除了取勝,我們別無他路。”
虞允文很不理解。
“勝敗乃兵家常事,樞相,除了取勝不接受其他任何結果的行為是不對的,是要出事的。”
“可要是不能取勝,我就是下一個張浚。”
史浩長嘆一聲,看著震驚的虞允文,苦笑道:“我與張浚有怨,但我從未想過讓他死,結果一幫愚蠢的人逼死了張浚,也把吾輩所有的餘地摧毀了……我沒有餘地了。”
虞允文沉默了很久,才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可是這樣做,真的很危險,樞相,三思啊。”
“彬甫,作為局外人看局內事,會感覺很多事情看似有無數種選擇與可能,但是真的輪到你自己成為局內人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往往沒有選擇。”
史浩仰天長嘆:“我沒有選擇。”
望著悲慼的史浩,虞允文忽然間有了一種既視感——
這是史浩的最後一個選擇。
史浩雖然不能聽從虞允文的建議,但覺得虞允文是個有才能的人,於是提拔他的職位,將他提拔到了樞密院可以參與議論戰策的位置上。
除此之外,他就沒有再做什麼了。
反正做什麼都是一樣的。
沒有選擇的史浩與沒有選擇的樞密院做出的決斷,讓吳拱也感覺很無奈。
作為川蜀邊將出身的他,還是第一次在這樣嚴格的限制之中作戰,任何的發揮都被限制,否則就要問罪。
這樣戴著鎖鏈打仗,真的有點不習慣。
但是他還是選擇聽從命令,利用南宋在水師上的優勢,繞開丘陵多山地區,直搗南昌,直接和叛軍主力對壘。
他希望樞密院的安排是正確的,是一群真正有軍事才能和經驗的人制定的計劃,而不是一群門外漢理所當然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