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還有什麼問題沒?”
白雪緊抿著纖薄的雙唇,閉目不語。
陸天一上下望了他一眼,道:“好!”轉身走入濃林的更深之處。
白雪只聽他腳步之聲,漸行漸遠,緊閉的嘴唇,才微微開了線,顫聲道:“阿瑤…阿瑤……”兩道鮮血,順著嘴角流出,恰巧與頰上流下的眼淚混在一處。
清風自來,天意無情,造化弄人,白雪不明白為何厄運和不幸總是緊緊的跟隨著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他甚至覺得自己如果可以再這個孤島木屋內就此了此一生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白雪木然的啟開房門,只見房中四壁蕭然,僅有一榻,一幾,一凳,几上放著一襲麻衣,一雙木筷,一個木碗,一本絹書,矮几下是一雙麻鞋,那張床長不滿五尺,上面一無被褥,只有一張薄薄的草蓆。簡簡單單一覽無餘,倒像是西域苦行僧的房間。
他自視窗轉眼凝望那些靜坐如死的麻衣老人,全是黃葛顏色,這些人的眉頭全部深鎖,似乎有天大的難題壓在心上,他們面上一道道如刀刻般的溝壑皺紋準確的印證了他們多年來的殫精竭思。
白雪悶悶的嘆了口氣,他不經意間瞟見木几上的那本薄薄的絹書,封面上赫然寫著:“真武經”,要知這“真武經”本是玄門武當正宗內功心法,價值不可估量,若是這本薄薄的絹書趁現在中原武林之中,立時便會掀起一陣血腥巨lang,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將為爭奪此書而喪生,但此刻在南陵神秘木屋中,這本武林中人人夢寢以求的秘籍,卻像是廢紙一般地隨處置放著,而白雪更是隨後將之丟到一旁。
他自入門那天起便將名草堂幽武室內三大閣五百餘種武功秘籍一一翻了個遍,而這正宗玄門內功心法“真武經”更是他第一本啟蒙**,早已翻爛了,沒有一絲新鮮感,後來只因玄門內功重於根基穩固,要求刻苦,他便放棄後去尋了本魔教的“太陰經”等之類追求些一日千里的快速進步**修行,這也是他昔日遠遠不及陽春成就的一個很大的原因。
此時的白雪滿腹忍耐,他也來到門口,解下腰繫陽朔劍放於身前,學著那些麻衣老人一般跪坐在乾硬的地板上,閉上雙眼,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忽然一道文字不知為何躍入他的腦海中,清晰的印在眼前,“這是真武經……”白雪努力回想了一番接下來的語句,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要知昔日的白雪是個憊懶不堪的花客,他學武如那落第秀才般不求甚解,任何**招式都只隨意比劃一番,從不下苦功磨練,更到了今時今日,他竟忘了自己第一本入門修行**到底有些什麼內容,他長嘆一聲,反身回屋取了那絹書又回去跪坐在屋前,攤開來細細瞧著。
此時他內功全無,加上無數變故,若不能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他只怕一靜下來自己的腦袋便要炸開來,不一日便瘋掉了。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只看了一會兒,白雪目光再也不願自書上移開,他全心全意都已沉迷於這種武功的奧秘中,到了中午,自有青衣小廝提來兩隻鐵桶,老人們便自屋中取出木碗木筷,每人盛了一碗,他們行路、進餐、進退、坐下,無論做什麼事,全是沒有一絲聲音發出,彼此之間,誰也不向誰問上一句,白雪也沉默不語,仿若化為了他們中的其中一人。
只過了三日,白雪已將那本艱澀難懂的“真武經”全部看了一遍,這一次,他看的極為仔細,也體會更深,他本是絕頂聰明之人,只可惜以前的聰明從不用在正途上,如今他心外無物,反倒是進入了一片空明,潛入了這秘籍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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