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使用,害怕按照中央檔案提出的對自己的思想、政治、作風、紀律四個方面進行自我檢查、自我反省、自我評價而從根本上否定了自己。
官場的複雜練就了某些官場領導的城府,也養成了官場某些領導們對權力的依賴——領導人的有些缺點或者說錯誤是不願意也不可能改正的。比如官場人的高高在上和頤指氣使的“氣質”,比如在接受人們恭維時順便接收點禮品甚至是賄賂什麼的,比如利用職權吃吃喝喝,遊山玩水或謀取點私利,還比如大筆一揮就能決定某人某事的命運時的快感……
把這些都講出來還能當官嗎?不當官這一切還能保住嗎?為了保官保權力地位並保住這一切,於是就護短,就千方百計地去遮掩問題去搪塞“三講”。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身為渭南市移民辦主任的鄭博也有過。他也怕醜怕痛怕面子上過不去,他也不敢正視和改正自己的缺點或錯誤。“三講”之初,鄭博本以為自己在移民辦經營15年之久,群眾基礎和班子威信還是有的,剖析時隨便講講也就可以得到多數票過關了。
鄭博的這種估計是有一定道理的。一個單位的小老百姓的言行和好惡總是要以領導的意志為轉移的——他們不“轉移”行嗎?他們的提級提職漲工資乃至於吃喝拉撒,哪一樣不依靠領導?誰要是跟領導過不去,幹得罪領導的事,除非那人腦子有病,要麼他就是不想在這個單位混了。想明白這個理兒,鄭博主任在“三講”前期的心情一直十分輕鬆。到了剖析階段,他也只是非常隨意地講了些不癢不痛的事兒,什麼“雖然自己一直廉潔行政,但也有收別人麵粉食油的現象”,什麼“雖然單位一直都嚴格執行有關規章制度,但由自己決定或集體決定,也有在召開會議時發紀念品的現象”,什麼“儘管正常的接待不可避免,自己對接待也儘量嚴格把關,但也有把關不嚴,有過多過濫的現象”……
鄭博的這一連串“雖然……但是”沒能在移民辦內部過關,他忽視了的意外終於出現了——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幹部、職工給鄭博的剖析劃了表示反對的“x”。
那一刻,鄭博非常震驚:移民辦反了!移民辦投反對票那三分之一的人不想在移民辦混了?他們難道忘了李萬明反對領導的下場?他們敢以投反對票的方式否定我鄭博這個“全國移民系統先進個人”,想利用“三講”之機把我鄭博趕下移民辦主任的位子?一時間,鄭博真想不明白:是自己過去對李萬明這樣的叛逆者心太軟,對他的“治理”還不至於殺一儆百?還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惱恨、委屈、後悔等複雜情感一齊湧上鄭博心頭。在他心目中,自己始終都是勤政為民,埋頭苦幹的典範,對部下,也算對得起了,該提的都提了,該給的好處也都給了。比如,冒著李萬明的舉報和紀委的查處之險給全單位的人發床板,開會給大家發紀念品,超標準給大家蓋房,這些人怎麼就這麼不講良心,到關鍵時候跟自己過不去,連一張贊成票都不肯給自己投呢?2000年5月17日,鄭博在他的《“三講”偶懷》中以詩洩憤。
主政十五年,感慨有萬千。
惟覺弄權羞,只知埋頭幹。
處事不謀人,養虎反貽患。
後任當記牢,勿唱《心太軟》。
不過,一切惱恨、委屈、後悔都於事無補了。鄭博從矇混過關的幻想中猛醒過來並迅速調整策略。在第二次自查和剖析時,鄭博不再用“雖然……但是”這種否定之肯定的句式來肯定自己,而是直接了當地承認:1996年同學聚會時,自己利用權力之便讓人減免進華山的門票和住宿、就餐等費用,並在華陰縣移民辦報銷數萬費用;承認自己的確收過禮;承認自己和市裡某領導的確把部隊返給移民的970畝地送給了市民政局等等問題。為了顯得認識深刻,他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