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2號家屬樓的15戶職工中,就有6戶人家不與他說話。在渭南移民局,每逢人員調動或離退休,全體幹部都要在一起合影留念,鄭博退休時,也想與大家合影,可辦公室卻老召集不齊鄭博昔日的部下。
這種不恭不敬給涉政以來就站在人生的高處俯視芸芸眾生的領導帶來的悵然、鬱悶是常人無法理解的,這種世態炎涼對一個久居廟堂之高的縣團級官員的刺激也可以想象,這種刺激產生的憤怒更可想而知——它簡直是把四大皆空的想法和對人情世故的絕望帶進了鄭博此後的老年生活,令他憤憤不平,使他耿耿於懷。憤怒而又無奈的鄭博在《笑群醜》的詩中寫道:
2000年,因遭人暗算餘“三講”下臺,個別人得意忘形,寫詩以嘲之。
掛冠離任日,群醜共囂張。
歹貨砸牌緊,潑痞響炮忙。
泥牛蹚大海,蜀犬吠夕陽。
綵鳳遭雞笑,雄鷹振翅翔。
直到兩年後,鄭博對“三講”的怒氣依舊難消。他本想進入一個無慾無念的佛家境界,過一種“外孫游泳我陪同,閒坐池邊心裡空”的悠閒隱居生活。但又常常為“三講”的事氣憤填胸,“心慈掌兵”的遺恨越來越濃,他似乎難以擺脫“三講”給他帶來的陰影和噩夢,長期沉溺於一種悲憤的情緒中。他寫於2002年7月 30日的《渭化游泳池邊遇友談及“三講”事感賦五首》最能體現他當時的心情:
(一)
外孫游泳我陪同,閒坐池邊心裡空。
遇友談及“三講”事,思潮翻滾氣填胸。
(二)
“三講”每思氣不平,是非顛倒亂奸忠。
未防宵小結私黨,民意失真毀令名。
(三)
廿年為政乃書生,從未謀人盼永寧。
忘卻先賢千古訓,心慈豈只不掌兵?
(四)
心急搶位可寛容,誰料撲風告上峰?
失信高層關係壞,移民受害最傷情……
44、“避風港”
談移民局在渭南市的地位,還是應從鄭博的詩開始。
2002年,鄭博的詩風發生了一些變化:關注移民局現狀,擔憂單位前程的內容漸漸取代了被罷免之時的那種怨天憂人,怪罪組織的怨言。2002年4月,他在一首《感事抒懷》的詩中表達出了一種“人去事衰單位亂”的深深憂慮:
三講蒙羞越兩年,機關日亂我心寒。
只因心軟常容鬼,更怨眼瞎未辨奸。
好人受氣盼公理,小丑得志結私緣。
十年辛苦一朝毀,春去花零淚澺衫。
三個月後的7月12日,他又在一首《聞機關機改有感》中直接了當地表露出了對自己繼任者們的不屑與嘲諷,同時毫不隱晦地揭露了渭南市在確定局領導時裝腔作勢地搞競選作秀,而暗地裡搞未選先定,用有問題的人領導移民工作等等“欠公道”的問題。
主官未到忙機改,不恤民情究可哀。
拆廟搬神存私慮,選人論事欠公裁。
臺前競選空作秀,幕後平衡早定牌。
無理減科招眾怨,機關從此禍胎埋。
透過詩的時代背景,回憶一下渭南移民局當時的情況,我們可知:已由渭南市移民辦改稱為渭南市移民局的這個單位那時的確進入了一個管理欠佳,“機關日亂”的時期。該局的很多職工都認為,移民局出現問題的主要原因之一是頻頻更換局長,把移民局當成了“幹部下鄉渡金的桃花源和鍛鍊提拔的跳板和試驗田”。
這樣的牢騷並非空穴來風。回憶一下渭南移民局人事更迭的過程也就明白局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牢騷了——鄭博卸任後,原局裡的副主任田春保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