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漢子淡然一笑道:“你進長白打過獵麼?”
壯漢子又點了點頭。
俊漢子道;“那麼禽獸老哺小,甚至於為護小而犧牲自己,還有那反哺的情景,你必見過不少,對麼。”
壯漢於沒說話,也沒點頭.俊漢子道:“見過沒有,說話!”
壯漢子忙道:“見過。”
俊漢子道:“這麼說,你這個有靈性的人,反而不如那無知的禽獸了。”
壯漢子沒說話。
俊漢子道:“不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也不談究竟父母,生我劬勞,聽令尊說,令堂過世早,這麼說你弟兄倆就是令尊一手扶養長大,幾十年,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是個朋友這份恩情也夠你報的,何況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你這樣對待令尊,深夜捫心自問,你良心能安麼?”壯漢子沒有說話。
俊漢子淡然說道:“答我問話!”
壯漢子道:“我從沒有想過……”
俊漢子道:“只怕這是實話,假如你想過,那怕是一次,你一定會發覺你罪孽深重,忤逆不孝,愧對父母,死有餘辜,有時間你不妨一個人坐在靜處捫心自問,想上一想。”
壯漢子沒有說話。
俊漢子又道:“不為人父母不知父母恩,有朝一日你也會有子女的,假如你的子女這般對你,你心裡是什麼滋味?”
壯漢子仍沒說話,可是他微微低下了頭。
俊漢子接著說道:“你信不信,儘管你是這麼對令尊,在令尊眼裡你仍是他的兒子,隨時隨地都會疼你、護你,甚至於能為你拚了他的老命,這從剛才我出手整你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來……”
瘦老頭兒突然流淚說道:“李爺,您這是何必……”
“老人家”俊漢子道:“我不多說了,話說多了沒有用,他要有良知,能悔過,一句話也就夠了,要不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沒有用——”壯漢子的頭突然垂了下去,垂得很低很低:“以前從沒有人對我說過這些,我想,要是早有人對我說這些,要我想一想……”
不知道為什麼,餘話他沒說下去。
俊漢子話音忽轉,道;“告訴我,你跟陰家有什麼關係。”
壯漢子低著頭道:“這村子是上白頭峰的唯一近路,因為我住在這兒,所以他們就叫我替他們留意來往長白的人……”
俊漢子道;“聽說我要上長白去,所以你回來向我下手。”
瘦老頭兒道:“李爺,是我叫他回來的。”
俊漢子道:“我知道,老人家是知情不敢不報……”
轉眼望向壯漢子道:“怎麼天池不能去麼?”
壯漢子道:“陰家就住在天池,向來不許人去。”
俊漢子道:“這簡直是佔山為王,長白又不是他陰家的私產,我問你陰小卿回來了沒有?”
壯漢子道:“回來了,前天才從這兒過。”
俊漢子道:“跟他在一起的都有些什麼人?”
壯漢子道;“我只看見一位姑娘,沒別人,陰家少主要我叫那位姑娘少夫人,大概是陰少主從外面帶回來的。”
俊漢子道:“不對!該還有一位姑娘。”
壯漢子搖頭說道:“沒有,就只一位,跟陰少主在一起的只有一位,前些日子倒有一位姑娘被先送進了山。”
俊漢子雙眉一揚,道:“那就對了,你常往山裡去麼?”
壯漢子道:“不常去,只是有事的時候才去。”
俊漢子道:“有事的時候,像你如今發現有人要上天池去,這算不算有事?”
壯漢子道:“這當然算,不過不用往山裡去,只到山口那邊送個信兒去就行了。”
俊漢子道:“怎麼,山口那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