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垂下頭去,張口咬住屈梓楠緊緊抓住自己的那隻大手,她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氣,直至力氣大到她的雙唇也在微微的發抖。
猛然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瞬間溢進了江可欣的唇舌間,粘稠的液體在她的唇齒間彌散開來,淌的是屈梓楠的血,碎的確是自己的心。
為什麼他還不肯鬆手,不痛嗎?
屈梓楠,求求你饒了我,鬆手吧,就算你的手不痛,我的心也痛啊!
一個人只有一個心臟,卻有兩個心房。一個住著快樂;一個住著悲傷。不要笑得太大聲,不然會吵醒旁邊的悲傷。
亦不要哭的太大聲,以免驚擾了旁邊的快樂。
可是,為什麼偏偏她的心臟兩個心房住的都是悲傷,悲傷過度,就會破碎,於是,江可欣聽到了她心碎的聲音,比世界崩潰好不到哪裡去。
於是,江可欣依舊咬著屈的手背不放,血越淌越多了,血腥味也越來越濃烈了,恍惚間,江可欣感覺到自己的牙齒陷入了肉裡面,觸碰到手關節的骨頭了。
是幻覺嗎?於是,江可欣更使勁的往崩潰的邊緣咬,卻怎麼也陷不下去了,江可欣的牙齒真的直達屈梓楠手背的骨頭了。
可是,屈梓楠依舊堅定的看不到一絲想要鬆手的念頭,他的手,明明痛的在顫抖。
“放開我,聽見沒有?”江可欣的嘴鬆開了屈梓楠的手背,又使勁的掙扎著,卻反而被屈梓楠越抓越緊,她認輸了,徹底認輸了。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隻即將逝去的蝴蝶,因為她從蛹破繭而出的瞬間,是撕掉一層皮的痛苦徹心徹肺 很多蝴蝶都是在破繭而出的那一刻被痛得死掉了。
儘管她努力的想要活過來,過上全新的生活,可是,無論她如何垂死掙扎,亦無濟於事。
屈梓楠舒緩了因疼痛而緊擰的眉頭,冷冽的命令道:“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不去,我為什麼要去?”江可欣挑著眉頭,斜睨著屈梓楠,冷怒的問著。滿眶都是濃濃的戾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嬌柔和甜美。
屈梓楠沒有回答江可欣的話語,而是停下了腳步,就這麼冷冷的睨著江可欣。
“阿楠,我已經在慢慢的忘記你了,在慢慢適應沒有你的生活了,你知道嗎?我已經一個人走了整整一年陌生的路,看了整整一年陌生的風景,聽了一年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我才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真的就這麼忘記了。”江可欣無關痛癢,一臉淡然的說著。
凡世的喧囂和明亮,世俗的快樂和悲傷,如同清亮的溪澗,在風裡,在我眼前,汨汨而過,溫暖如同泉水一樣湧出來,我沒有奢望,我只要你放了我,也成全你自己。
屈梓楠依舊一副冷漠的樣子,沒有多餘的言語,沒有多餘的表情,就這麼緊緊的抓住江可欣的手,讓江可欣根本無法猜透他心中的想法。
一滴滴粘稠的液體順著屈梓楠的手背滑落到江可欣的手上,再從手關節處滴落在地上,四下飛濺開來,落入塵埃。
“放手吧!”江可欣無力的哀求著,哀傷中隱藏著濃濃的決裂。
屈梓楠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找到自己來。
聰明睿智的他,一向做事謹慎低調,深沉冷靜,運籌帷幄,作為江城首富的他,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是,今天,怎麼會做出這麼浮躁魯莽的事情來?
愣愣的,屈梓楠鬆了手,無力的垂落著,血液更肆意的往下掉了,染紅了走廊的地板。
然後,屈梓楠冷酷的往出口的方向邁去了。
得到釋放的江可欣,也轉身,毅然的往教室裡面大跨步的邁去,生怕自己會撐不住,哭著、跪著去求他不要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