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他的命,再設法和皇帝修補關係,倒未必要挑撥他和她的關係,因為那人當時是要他掉崖而死。
若非他為防意外,早讓暗衛連夜在峭壁上植上攀手之石,他又早備下那特殊的長銀鞭在身,她放手之時,他立甩銀鞭捲上的凸石,隨即借力躍過去攀住石塊,他確實已經斃命。
可他不知道。
他對自己的能力是自信的,然而,無論一個人有多大的能耐,總有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思慮達不到的地方。
他卻認為是她放了手。
若非昏迷中她不斷顫動著肩膀喊疼,他還不曾覺察!
她的肩胛必定是在湖底受到了巖峭的碰撞,也幸好受到了這番撞擊,讓他明白,他這般虧待了她!
用磁石從她身體裡吸出金針一刻,他要站起來,卻幾乎穩不住身子。
他錯認了他人是她,又錯怪了她。
幸虧,她肚裡的孩子,他們的孩子終是保住了!
若他從沒有這般醫術,那個孩子必定流去了。
是個福大命大的孩子。
她和他的孩子。
從來沒有感覺這一身醫術。學醫,不過是繼承母親的衣缽。
他沒有慈悲的心,救人,有時,不過是為睿王的名聲。
骨子裡,他更喜歡冷眼看人生死。除去睿王府的人,五哥他們,誰的生死又與他有什麼干係。
如今,幸好,這身醫術保住了她和孩子。
否則,她必定恨死了他。
孩子。
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似乎還不知道,睿王府的人也不知道。
可恨,他也不知道,本來以他的醫術,不必號脈,就能看出她有孕。
能做到這般的人很少,但他確實已做到一眼就能看出的境地。
有時,走在路上,哪個還沒有顯身形的女子有孕,他一下就能分辨出來。
然而,她體內似乎有些什麼東西抑住她的胎息,這一次,輪到他自己的孩子,他卻走了眼。
他懷疑是呂宋做的。
這個能封住他記憶的男人有這個能耐!
呂宋,不要他找到他!修仙之人,他要殺他,一樣有方法!
推算日期,是在他們回來睿王府那天懷上的。
打她那晚,聽罷鐵叔他們告訴他的失憶的時間裡,他為她做的事,宿在她房外,這折損了男子的威嚴,這是如何的滑稽。
他覺得好笑。
此時,他覺得,最可笑的是他自己。
剛才,凝著沉睡的她,他說不清心裡那滿得、痠疼得快要溢位來的情緒是什麼,如今想來,這種感覺在很早之前就有了。
從沒對誰有過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是什麼。
以前,很淺很輕,可以抑制。
如今,尤其方才,聽她漠然說出囚禁兩字的時候,那重重堵塞住他心口的漲痛之感,讓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消蝕殆盡。
終於,他咬緊牙,一點一點擠出聲音,“我不會囚禁你,我會……會待你好。我們……”
他尚未說完,手又不覺想去摸她的發,她的額頭都是汗,他想替她擦一擦,她眼裡立時清楚透出一抹濃烈的抗拒,“別碰我。”
他苦笑著,竟不敢再強硬碰她,怕她動了胎息。
沒有休書也不囚禁?翹楚倒是有絲毫意外,只是,和方才一樣,她確實不想去弄明白原因,那是沒有意義的。起碼對她來說早已沒了意義。
遂問道:“你若不囚禁我,那我現在就可以走是不是?”
現在?上官驚鴻心裡狠狠一抽,她就這麼迫不及待要離開他?
“翹楚,你聽我說,懸崖上的事,我已經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