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淮當然明白這兄弟倆打的什麼算盤,嗤聲一笑也沒攔。玉引斜斜地一睃他們,撇撇嘴,倒也覺得隨他們開心好了。
阿祚跟阿祺見父王母妃都不做阻攔,當然也立刻上了馬,然則兄弟四個還沒來得及再飛馳起來,便見不遠處幾個官兵模樣的人馳馬而來。
孟君淮他們出來是帶了隨從的,見狀當即有人先一步迎了上去。那幾個官兵下了馬,與迎上前的宦官幾句低語,玉引遙遙便見那宦官面色驟變。
然後那宦官跟後一步到了跟前的楊恩祿稟了話,楊恩祿面色同樣一震,折回孟君淮身前一揖:「爺,這是在附近巡街的官員,他們說那邊的街上有人叫馬給踢了,看了身上的腰牌……可能是咱二翁主。」
「什麼?!」夫妻倆俱一驚,已在馬上的兄弟四個反應倒快,問了一聲是哪條街,立時向那邊馳去!
孟君淮自也立即著人牽了馬過來,玉引見他上馬便一拽他:「同去!」
他一點頭將她拉上馬,不過片刻,就追著兒子們留下的煙塵追到了那條街。
當地的官兵們發現出事的很可能是位翁主之後也嚇壞了,在他們到來之前便驅散了閒雜人等又靜了街。眼下這條夜色裡的街道安靜極了,安靜得讓玉引心裡不安生。
並未往裡走太遠,他們就看到了蘭婧。她還昏迷著,被扶到了街邊一家麵館的案邊伏著,候在旁邊的官兵跪地向孟君淮稟道:「小的們到時翁主已昏過去了,過往路人說翁主好像是要撿什麼東西,跑到了主街上卻沒注意到有馬車。隨行的侍衛趕到時也有些晚,只得推開翁主,翁主便磕到街邊商鋪的木門上,暈了。」
孟君淮緩了幾息,嗯了一聲。玉引餘光掃見門邊倚著的男子,仔細瞧了瞧有幾分面熟,便問:「這是那個侍衛?」
官兵應了聲「是」,又道:「他推開翁主後自己沒躲開,讓馬踢了幾腳,是以也暈了。」
然後那官兵又說:「車夫已押在了外頭,聽殿下發落。」
話是這麼說,他們也確實可以發落了那車夫出口氣,但事實上這事很難怪罪到那車夫頭上。
蘭婧自己衝上主街,車夫自然難以反應,又有那麼多過往百姓看著,他們若真不管不顧地出這氣,估計明天杭州城裡就要說他們仗勢欺人。
於是孟君淮搖了搖頭:「不怪那車夫,把人放了吧。」
「是。」官兵一應便退出去傳話,麵館這邊,自有下人進來,小心翼翼地扶蘭婧上馬車。
玉引一路都把蘭婧攬在懷裡,而蘭婧一路都沒醒。回到下榻的宅子後,孟君淮立刻叫了大夫來。
醫女仔細檢查之後稟說沒有外傷,大夫則說應是撞擊之下震了頭腦,叫好生歇歇,醒過來之後再看。
夫妻兩個就一直守著,到了後半夜時,蘭婧又發了燒,原本剛打算伏在榻邊睡會兒的二人先後伸手一摸她額頭就又驚得清醒了。
好在初破曉的時候,蘭婧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蘭婧……」二人同時吁了口氣,蘭婧先看見了玉引,便揉著眼睛叫了聲「母妃」。玉引一應,輕言輕語地問她感覺怎麼樣?想不想吃點東西喝點水?又問她需不需要叫喬良娣或者何側妃過來?
他們這一趟出來,原是一個妾室都沒帶的。不過玉引考慮到人身體不適時最容易覺得孤單,所以覺得如果蘭婧需要,就趕緊接她們過來也無妨。
但蘭婧搖頭說沒事,孟君淮又喊了大夫過來,大夫問了蘭婧幾個問題後也說確實沒什麼大礙,發燒應是驚嚇所致,二人才算放了心。
而後蘭婧勸他們去睡,玉引看向孟君淮:「今天你自己睡吧……我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