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馬兒的嘶鳴劃過夜晚的寂靜,年輕宦官外強中乾的喊聲有些尖細:「誰!敢劫你爺爺我?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再喊,我不要你的命,魏玉林也會要你的命。」穩步下馬的人一步步走近他,月光下映照出的飛魚繡紋讓他一陣窒息。
謝繼清伸出手:「信給我看看,就沒你的事了。若你自己說出去,沒人能救得了你。」
那宦官恐懼地吞了口口水,哆哆嗦嗦地將那封信摸出來,邊遞過去邊發抖道:「大大大……大人!這上面有蠟封啊您瞧……」
「我知道魏玉林沒少跟你們說錦衣衛無用。」謝繼清邊拆信邊淡睃了他一眼,「但我們還沒無用到連個蠟封都貼不回去。」
逸郡王府。
端午剛過兩日,京裡就分外地寂靜了下去,府裡也一樣。謝玉引聽過孟君淮的交代後,就跟後宅眾人都打了招呼,讓他們少出門、少走動,各府間的交際都要往後推一推,宦官們尤其不許在這時候出去呼朋喚友花天酒地。
玉引還特地跟和婧說:「你最近不能見阿晟哥哥了哦,也不能讓阿晟哥哥過來。」
和婧很乖,重重地點頭說:「我知道,父王說有大事情,我不給父王搗亂!」
再說,阿晟哥哥還被父王罰抄書了呢,好慘!不過和婧覺得,他當然要好好讀書呀,就並沒有替他說話。
玉引知道和婧是怎麼想後就特別想笑,她心裡暗暗想,你父王這哪兒是為阿晟哥哥好所以罰他抄書啊……他這是實實在在地想拿阿晟洩憤啊!
不過還好,在她跟孟君淮提了一嘴謝晟抄書的事之後,孟君淮沉默了會兒就改了口:「讓人帶話過去,抄一遍就行了,讓他日後好好讀書。」
玉引立刻著人去傳話,又從榻上蹭下來,把自己剛吃了兩口的酒釀圓子捧起來,舀起一勺餵給他吃,嗔怪道:「你幹什麼總跟阿晟較勁啊?我看這孩子挺好,再說,給和婧挑夫家,不也是你最先拿的主意?」
「這孩子是挺好,也是我最先拿的主意。」孟君淮一喟,坐到羅漢床上,「我就是一想和婧嫁人的事心裡就彆扭,感覺她昨天才那麼大點,明天就要住到夫家去了。」
「哎……哪有那麼快!她現在才九歲!」玉引笑著又塞了他一口圓子,「王府裡的姑娘留到十七八不都很正常嗎?我覺得咱還可以留到她二十。」
孟君淮撇撇嘴,也知道可以留到她二十。可是這麼一想吧……他更覺得和婧這會兒心就飛了讓他特別傷心!
第四十五章
才見了謝晟幾面心就飛了?小沒良心的!
他這麼想著就忍不住跟玉引埋怨,玉引笑壞了。她也不勸他,就讓人喊和婧來,讓他直接跟和婧埋怨。
結果和婧一進屋,他就沒詞了,一臉慈父相地陪著和婧玩了起來,玉引挑挑眉:出息!你就會欺負女婿!
一家子便輕鬆地在一起待了一下午,其間還給阿祚阿佑拉了一場架。傍晚時一道用了膳,飯後讓孩子們各回各屋,孟君淮又取了幾封信來,坐到床上看。
「最近事情很多?」玉引也坐到床上,伸手指了指,示意珊瑚搬個榻桌來讓他放信。
孟君淮沉默了一會兒,揮手讓屋裡的下人全都出去,不是退出堂屋,是退出正院。
「怎麼了?」玉引被他弄得緊張,他將幾封信全推給她:「魏玉林可能想弒君矯詔。」
「什麼?!」玉引渾身一震惡寒,滯了良久還在發蒙,「確信……?」
「八成是。」孟君淮一喟,她翻身就下榻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