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撤下去吧。”新月懶得囉嗦,轉身就進了內室。如今在她的寢宮中,再也沒了溫暖,到處都是冷冰冰的。視線不小心掃過桌上鋪開的白紙,沉鬱的心情緩解了一些,也許和這個人的通訊能讓她冰冷的心再找回一絲溫度吧。
這麼想著,嘴角不由得上揚。
日子平淡的流逝,朝廷圍剿紅花會的事情並未波及到後宮,新月即使恨的發狂也無法作出任何舉動,這就是深宮女子的悲哀。好在有從尚之隆時不時的來信,為她講述事情的發展。經過兩個多月,紅花會的幾個龍頭人物紛紛落網,只有小部分餘孽逃脫了。
新月雖然為自己無法親自手刃仇人而不甘,但也沒有辦法,退一步想想,能讓她看到紅花會覆滅,以告家人在天之靈,這就足夠了。新月在克善和兩個小阿哥的關心,以及每半個月一封的來信中,漸漸平復了悲傷,臉上的笑容又多了起來。
到了十六年秋,尚之隆回到了廣東,為來年的婚期準備。
這麼一來,原本半個月一次的通訊,被延長為了一個月。新月這時候才終於意識到這個人竟然已經無聲無息的闖入了她的生活,成為了她的習慣。她竟然又一次嚐到了思念的味道,不同於當初努達海出征時的牽腸掛肚、茶飯不思,對尚之隆的思念如同潤物的細雨,滲透了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不激烈,卻纏綿。
新月想著,也許跟這樣一個人在一起一輩子也是不錯的歸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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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消停了許久的他他拉努達海家,最近又鬧騰了起來。
上一次因為洛林被直接賞了一頓揍,努達海家徹底遭了太后的厭棄,宗族也對他們的落魄置之不理。心高氣傲的老夫人徹底收斂了心思,老老實實的窩在後宅養老了,只是苦了雁姬。
逢年過節、人情走動,雁姬還是要出面的。原本由於雁姬端莊賢淑,她在京城的貴婦圈裡是深受好評的。可是由於努達海拒不納妾,她也同時成為了貴婦們羨慕嫉妒的物件,口中雖感嘆著他們夫妻情深,其實心中卻難免存了等著看雁姬笑話的心思。
果然,先是家中女眷被太后怒罵,努達海遭了訓斥又打了敗仗,之後就是女兒被打出宮,這些事情很快在京城傳了個遍。於是,雁姬再走動時,面對的是沒有刻意壓低的議論,和各種各樣的眼神和譏笑。
雁姬是個堅強的女人,如今老夫人徹底不管事,努達海每日在家中酗酒度日,驥遠傷勢未愈,洛林經了一次打擊也不敢出來見人,這個家全靠她一個人支撐著。可是雁姬沒有怨言,這是她為人子,為□,為人母該做的。她也後悔沒有好好教導一雙兒女,沒能早點察覺努達海對新月格格的心思,但她更知道自己要振作,要撐起這個家。
可是,現實給了她狠狠一巴掌。
在她奔波著為家裡挽回名譽時,驥遠拖著還未痊癒的身體跑出去賭博,而努達海居然趁她沒有注意,帶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回家,說要納她為妾!
想著因為賒欠賭債被人打了一頓扔回家的兒子,看著每日哭哭啼啼以淚洗面的女兒,以及面前這個曾經對她誓言絕不納妾,此時卻擁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對自己宣告這是他的真愛的努達海,雁姬只覺得心中空茫茫一片。
淚水不知何時滑落滿臉,自變故以來強撐著的身體終於經不起這樣的打擊,眼前一黑,雁姬直直的倒了下去。
罪人之女
這幾日,他他拉努達海家的八卦為京城百姓津津樂道。
原本這家人攀附公主的事情已經被壓了下去,洛林被打出宮的事情牽扯到整個家族的女孩,於是被整個他他拉家族瞞得緊緊的,沒能傳出去。可是架不住這家人能折騰,沒消停幾天重又入了眾人的視線。雖然後來驥遠因簽了賭債被人暴打,百姓們也就說感嘆一句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