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本事!來呀,給我綁了!”
“庶!”
隨駕的侍衛都是榮祿特意挑選的心腹,對蘭兒的命令絲毫沒有猶豫。當即一擁而上。橫拖到拽的從帳子裡拿出一個人來。一片冰冷耀眼的刀光中,卻看這人不慌不忙的抻了個懶腰,笑嘻嘻的道:“主子吉祥,奴才給太后請安了!”
頭頂縷金頂地涼帽。穿一件深藍色的袍服,模樣俊俏,赫然竟是鍾粹宮首領太監寶祿!眾人面面相覷,蘭兒更是眼前一黑,手足一片冰涼。
廢后大計,控制慈安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環,決容不得半點閃失。誰想在這重重戒備之下,人竟不知不覺的給掉了包?!蘭兒半晌才緩過神兒來,尖叫道:“還楞著做什麼?快去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慈安給我找出來!”
“主子慌什麼,才來就要走麼?”寶祿似乎還沒有睡醒,哈欠連天的道。不經意的敝開衣襟,露出裡面七八個黑乎乎、圓溜溜地鐵疙瘩。包括侍衛在內,大夥都沒瞧見過這東西,正疑惑間,卻看寶祿嘻嘻一笑,摘下一個一扯引線,嗖一聲奔窗子丟了出去。
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巨大的氣浪湧來,將窗欞撕得粉碎。磚石碎屑紛飛,砸在牆上,砰砰作響。一個站在視窗的侍衛倒黴,被砸的頭破血流,連聲慘叫。
“不要命的,儘管走出這個門檻試試!”
寶祿的一聲大吼,嚇得
想開溜的傢伙生生拽回了已經跨過門檻地腿,劉德亮坐到了地上。蘭兒又驚又怒,沒想到半路竟殺出這麼個程咬金來,強忍心中氣忿,道:“你想怎樣?”
“怎樣都不怎樣。”寶祿打了個哈欠,“如果說的沒錯,主子您是想脅迫慈安太后,然後從神武門溜出去找六王爺對麼?我勸您還是丟了這個心思吧。用不了多久,六王爺應該會來親自找您的。”
“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本來這事很有點意思,主子您要是不聽話,嘿嘿,那可就很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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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祿拖過把搖椅,大馬金刀的望上一坐,兩隻手裡各攥著個鐵疙瘩,悠然自得地搖了起來。滿屋子的人早嚇得噤若寒蟬,只能眼睜睜的瞅著,大氣也不敢喘。蘭兒的一顆心,更是拔涼拔涼的。饒是她機智百出,這時也束手無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遠處的槍聲也漸漸的稀了。看樣子步槍營跟梅良甫的那些侍衛已經攻陷了午門,殺到鍾粹宮,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紫禁城的前門是午門,後門便是神武門。蘭兒的計劃,本是想脅迫慈安從神武門溜走,只要找到榮祿,或者是奕會。但是誰知這個向來靦腆的如大姑娘一樣的寶祿,竟給她來了這麼一手!
屋子裡寂靜極了,只有搖椅有節奏的吱嘎吱嘎的響。一名侍衛終於忍受不住,手中的腰刀噹啷落在了地上。眾人腦子裡的弦正繃的緊緊的,給這突如其來的一嚇,還道是鐵疙瘩爆炸,那弦頓時斷掉。但聞一陣鬼哭狼嚎,奪門的奪門,跳窗的跳窗。
寶祿暗叫一聲糟糕,慈禧溜了,可是後患無窮!也來不及細想,雙手一揚,大吼道:“他孃的跟你們同歸於盡!”咚、咚兩聲,香瓜手雷落到了地上。侍衛們嚇得魂飛魄散,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抱頭鼠竄。
誰知手雷落地,竟沒有爆炸,寶祿不禁一呆。接著就明白過來,原來是太過緊張,竟忘了拉引線,到底用不慣這東西。趁著他一愣神的功夫,劉德亮早一把拖過蘭兒,沒命的躥出屋子去了。寶祿拔腿要追,誰知門口一排卡了五六個侍衛,哪裡出得去?
且說劉德亮拖著蘭兒急急逃出寢宮,正要奔前門出去,外頭已經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夾雜著乒乒乓乓的槍響。這時天已經黑了,牆外火光一片,映的半邊天都紅了。兩人相顧失色,掉頭急急忙忙奔后角門趕來。蘭兒終是跑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