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委組織部長用開玩笑的語氣讓縣委書記讓著一點副書記,這話分量該有多重?按說這個話不該從嚴友光的嘴裡出來,可是現在他就說了。曾澤光沒辦法答應這個話,只能是默默的站著沒說話。嚴友光也沒有要求他答應,總之話說到了就行。看了一眼曾澤光手上的煙被兩根指頭夾著快斷了,嚴友光淡淡的轉身走了。
王國華一眼就看出曾澤光的心情不好,心裡微微詫異。跟了曾澤光這些天,深知此人喜怒不露於外,今天這是怎麼了?王國華很想知道,但是更知道自己不該問。
“老闆出來了?等下上哪?”王國華很自然的笑著,伸手來接包。曾澤光唔了一聲沒說話,把包遞給王國華,低著頭悶聲往車上去。
“老姚,去地委家屬區。”吩咐了一句,曾澤光往後一仰,陷入了沉默中。
車子在小區內停下,曾澤光下車時對王國華道:“把後尾箱裡的茶葉帶上跟我來。”
王國華默默的照做,跟著曾澤光走到17號獨院樓跟前,曾澤光上前按了門鈴。裡頭出來一個女孩,站在臺階上問:“請問有什麼事?”
溫小菊對於這種登門的官員習以為常,身為地委書記的獨生女,面相從母,長的也很不錯,說話的時候傲氣十足。
曾澤光當然不會跟她計較,笑著上前一步,隔著院子鐵欄杆道:“我是南山縣委書記曾澤光,請問溫書記在家麼?”
“你等著!”溫小菊滿臉的不快,扭身轉回。客廳裡溫昌盛難得坐在那裡陪著兩個後生晚輩說話,溫小菊過來道:“爸,外頭來了一個縣委書記,好像是什麼南山縣的。”
溫昌盛嗯了一聲,臉色微微的沉了沉。猶豫之際對面的遊飛揚笑道:“是南山縣麼,那我得出去見一個人。”
溫昌盛濃濃的眉毛微微一揚,面不改色道:“怎麼?飛揚也認得曾澤光?”
遊飛揚家學淵源從小耳濡目染,自然曉得溫昌盛問的是曾澤光是不是和父親許南下有關係,笑著解釋道:“曾澤光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南山縣委書記的秘書王國華,是我的大學同學兼鐵桿兄弟。名字和國維一字之差,不過,……,他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哦!”溫昌盛點點頭對女兒道:“去把曾書記請到書房來!”說著溫昌盛站了起來,遊飛揚見狀搶先笑道:“小菊,聽說你的閨房裝修不錯,帶我們去看看。”
嗯!溫昌盛點了點頭,對這個省委書記的公子頗為滿意。溫書記能有今天,全賴當初許南下在省委書記辦公會議上力挺,溫昌盛才得以從省委辦公廳副廳長的位置轉換到地委一把手。所以,溫昌盛的腦門上是刻著“許”字的,如果遊飛揚在此與王國華相認,還是會產生相當的影響的。現在遊飛揚選擇了迴避,對於溫昌盛來說是最容易駕馭的局面。
對於遊飛揚的識趣,溫昌盛沒有作何表示,真的說了就是矯情。溫小菊帶著兩個人上樓去,溫昌盛坐回沙發上,對從廚房裡出來的婦人道:“去開院子門,有個同志來彙報工作。”
實際上曾澤光為何而來,溫昌盛心裡大致有譜。省裡下派的那個縣委副書記是省委副書記兼常務副省長麥自力的關係,而地委組織部長嚴友光,以前是麥自力的秘書。
如果嚴友光僅僅是組織部長也就算了,偏偏他還是地委黨群副書記地委委員,背後還有如此硬實的靠山。在地委內部,嚴友光自成一系,地委書記溫昌盛、行署專員雷鳴,三人之間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平衡。
溫昌盛雖然有省委書記的支援,但作為一方大員不能左右全域性的話,那就是控制能力的問題了。溫昌盛一直很努力的維持著一種平衡,也是從控制全域性考慮問題。一旦有誰想打破這種平衡,那就得面對地委書記的怒火。
溫小菊的閨房其實很普通,這大概跟家庭教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