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思是那麼尋思的,趙樹根兒該配合還是配合了。
摘下棉帽子往咯吱窩一夾,露出一腦袋白髮毛茬。
“竟整那妖道令!整沒用的一個個的可丁殼了!”
趙樹根兒、葛玉鳳站在中間,趙大山穿著他那件新棉襖,和他二姐夫一模一樣的款式,一左一右站在兩老身邊,他二姐蹲在最前面。
五個人只有趙樹根兒吹鬍子瞪眼瞅著鏡頭,其他四個人都露出了半口大白牙。
趙大山二姐對照相師傅喊道:
“我說同志,你可千萬把後面那大鐘表拍進去。拍全景!還有京都站那幾個字!”
咔嚓一聲。
京都火車站站前留影紀念了。
甭管咋的,雖說折騰這兩個多月掙的錢,全打發“小鬼兒”了。
但這也確實是日子越過越好了,尤其還從東北小縣小鎮小村來了大首都算是站住腳了。
京都啊京都,大首都。能在大首都有地兒住,有飯吃,有進錢道,對於趙家來講,也算是跨時代的進步了。
趙樹根兒重新扛起膠絲袋子,叮囑趙大山道:
“等趕明見到你鐵林叔了,跟他說,爹特意等他來著,他忙老這那的出門,實在等不了了,就只能回村兒再嘮嗑了。
嗯,讓他回去就來家。咱家請他吃飯。不行擱一塊堆過年也行。
你別尋思這話不重要就不說,再熟該說也得說兩句,再讓人挑理!
沒你鐵林叔,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還想開那大飯店?
唉!你這外地人闖京都,讓人揍了熊了也得那麼地了,哪能過這日子!”
葛玉鳳聽到了連連點頭附和道:
“嗯那,這回聽你爹的。
要沒攤上這事兒啊,說實話娘還和你二姐、二姐夫合計呢,咱家出大力,你起早貪黑的,他們都不露面,憑啥給一半?不就是咱家掏不出開飯店的錢嘛!
現在一看啊,還真不是那麼回事兒。支一個攤子哪那麼容易?那鐵林啊,我攪(覺)得備不住是有挺多認識的人。
這次咱吃了這啞巴虧,認了。
那畢竟是丟磕磣的事兒。好說不好聽的,再讓你鐵林叔懷疑你人品可就不好了。
可以後再出啥事兒啊,你就找他去,好好和人家合計合計,他買賣張羅的大,有能耐,啥事兒都跟人商量商量。
總之,老兒子你就記住嘍,你自個兒在外地確實得和你鐵林叔擰成一股繩,相互有個照應,錢多錢少的,唉!
掙多少是多啊?平平安安吧。
再咋地,咱家和老畢家,咱是幾十年的關係了,可比那些上嘴唇挨著下嘴唇扒瞎的外人強百套啊!”
別看剛才葛玉鳳照相時挺積極,可嘴裡都是大火泡。
不過她昨晚兒睡不著覺時也合計了,再咋地也比在小地方強。
還有,回去只說她老兒子多麼多麼出息,才不跟村裡人說半句不容易呢。
要是能讓她以後掏心窩子說實話的,也就老畢家了。
回去就去老畢家溜達,以後她得和畢家好好處關係。
趙大山的二姐夫拍了拍趙大山的肩膀:
“我這實在是不能多呆了。要不然回去飯碗再砸嘍。你自個兒多留個心眼啥的。有事兒拍電報,再過個十天半倆月的,飯店沒啥人就關門和畢家人回村吧。”
趙大山點點頭。
要說趙家其他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喜慶,那他這就叫真正的強顏歡笑。
趙大山被畢月和畢成嚇到了,被楚亦鋒刺激了,回了飯店還得撒謊畢鐵林出門收賬去了。
總之,鬧心事兒一大把一大把的,卻不能說。
“嗯那。過段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