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呆了一下,他感受到了黎巫身上釋放出來的,專門對著他發出的可怕的威壓。而且,那種威壓中,居然還包含了一絲淡淡的殺意以及一種讓夏王不安的,他自己心中經常充盈的瘋狂的氣息。
很機敏的,夏王再次退後了兩步,似乎是很自然的回頭看了朝著他釋放出這種很不客氣的威壓的人。眼看得居然是黎巫對自己施加了如此的壓力,夏王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深銀色的眸子猛的縮成了兩個細細的針尖般的小點,隨後他又轉頭看向夏頡,語氣卻是突然溫和了百倍以上:“夏頡,你是我大夏的臣,你為何不助舙?”
很用力的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夏頡運起體內的氤氳紫氣,配合那擁有厚重生命力的土性巫力,急速的彌補著自己身上可怕的傷口。聽到夏王的問話,夏頡抬起頭來,臉色很古怪的看著夏王,突然嘆息道:“大王,你真的要我說麼?就好像九王子能夠在黑厴軍內安插自己的人,莫非您在各位王子身邊,沒有安插下密探之類?”
夏王、天巫、刑天厄、履癸四人的臉色慘變。
夏王沒想到,夏頡居然如此膽大,敢於當著大夏王庭的所有官員、所有重臣、所有巫家的重要人物說出這樣的話來。
天巫沒想到,夏頡居然是如此妄為,敢於對夏王說出這樣的,很是不尊敬,近乎有點挑釁的話來。
刑天厄沒想到,夏頡居然是顯得如此愚笨,卻又似乎是如此精巧的問出了這逼迫夏王正視如今安邑內某些局面的話來。
履癸則是心頭一陣亂跳,一顆心子差點沒蹦到了嘴裡。沒錯,履癸在黑厴軍內有自己的耳目,甚至夏頡他們上次帶去篪虎族村落的黑厴軍士中,就有他的心腹在,否則他如何能在第一時間得知篪虎族被滅族,夏頡發誓一定要報復東夷人的事情?他如何能夠在夏頡剛剛回到安邑後,就立刻上門以種種條件和夏頡交易,換取他的結盟?
這也就罷了,大不了犧牲掉那些耳目就是。可是夏頡的最後一句話,卻是逼得夏王必須作出一種表態來!而這種表態,是現在無論夏王也好,天巫也好,刑天厄等各巫家的家主也好,乃至他履癸也好,都不願意看到的。
一顆膿瘡,就算裡面已經爛透了,起碼錶面還是光滑明亮的。但一旦挑破了那層皮,裡面流淌出來的東西,可就是非常腥臭難聞的了。
眼睛很快的眨巴了幾下,夏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很是仔細的看了夏頡一眼,右手又慢慢的朝著夏頡的肩膀搭了下去。夏頡卻是巍然不動,眼裡同樣閃動著黃色的光芒,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死死的盯著夏王的雙目。站在夏頡身邊的白,則是已經朝側方走了幾步,十指上探出了鋒利的指甲,指甲上更裹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目光兇狠的盯著夏王的心臟部位。
手掌在距離夏頡的肩膀還有三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夏王不得不停下手來,因為他的後心一塊尺許方圓的面板,已經木質化。九州之內,能夠對擁有王族秘法傳承的夏王於無聲無息中造成這樣威脅的巫,除了九大巫殿的殿主,還能是誰?而木質化的面板告訴夏王,這已經忍不住脾氣對自己出手的大巫,就是九大殿主中最不能得罪的那位――得罪她,就等於同時得罪了巫殿三成的九鼎大巫,沒人願意嘗試那種後果。
而且,不僅是黎巫已經用巫術將夏王的一部分軀體變成了木頭,更有一絲極其鋒利、極其寒冷的氣息,已經按在了夏王背後控制他右臂的幾條經絡上。擁有這樣奇特的星辰巨力的人,除了天巫還有誰?除非夏王真正發瘋,否則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得罪巫教的教主,更何況天巫還是他的親叔叔呢?
手慢慢的又縮了回去,夏王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幾句。除了站在他背後的天巫和黎巫,夏王更突然想起了某位更加招惹不得的人。嗯,夏王絕對相信,如果自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