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本來覺得自己的理由很是充分,但被他這樣認真的一問,反倒不自覺的換了一個說法,“因為你不方便陪我。。。。。”
當然,她又一次的剛說完就後悔了。仔細想想,這個說法真是活似女朋友埋怨男朋友不陪自己而去找了另一個男人代替。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跟你們去。”顏央回答的很是果斷迅速。
“你今天好奇怪。。。。。。”秦商先是扶了一下還在頭痛的施錦,然後小聲嘟囔了一句。
當然,她並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三人到達禧福寺的時候,那副梓木棺材已經停在了大殿中。知道了這個訊息的皇帝暫時沒有細究事情原委,只是叫寺裡的和尚先為這個可憐的女子徹夜超度。
未出世就死去的嬰孩是要以另外的方式安葬。而棺木中的虞蘇姜被收拾好了肚子上的傷口,穿著一身乾淨素雅的衣裙,以最體面的樣子躺在那裡,闔上的雙眼如同睡著了一般。愛人就在眼前,從門檻到靈前,短短十幾步的距離施錦卻走了彷彿一生那麼久,直到走至棺木旁邊,無言的望著裡面的女子,用這最後的目光去鐫刻永久。
生怕閒雜人等太多擾了這清靜的秦商並沒有帶任何侍從前來。但望著這場景,她知道自己也不必停留,於是先吩咐了裡面的僧人們先行退下,然後才與顏央關了這殿門,只留了那兩人在其中最後一次獨處。
人們在最震驚的時刻不會立刻做出悲傷的反應,但是往往在事後回想起或有感而發的時候痛哭流涕。
“他不會有事吧。”抹了一把眼淚,秦商只覺得喉間越來越酸幾近疼痛。當看到虞蘇姜的倒在血泊時的殘忍場景她沒有哭,但此刻看著那靜靜躺在棺木中的女子還有旁邊無言的施錦時,她卻悲傷的不能自已。
失去了至親之人的痛苦,顏央在之前已經嘗過了兩次。雖然不至於對大殿裡的那個人感同身受,但也能夠了解那種感覺。所以對此,他只能為身邊的少女拭去眼淚,不是用哄騙而是坦白的安慰道,“以後如何只有依靠他自己。你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可以挺過去。”
“可是為什麼明明他都那樣努力了,還是得到這樣的結果。難道真的是註定的?”
“這世上沒什麼天定之事。”
“真的?”
“真的。”
這個時候的顏央說起話的聲音比往日還要來的溫和輕柔。無論他說了什麼,哪怕是再刺耳的話也不會有人憤怒的反駁,何況這是最好的勸解。秦商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回憶起過往的一幕又一幕,突然就想到了那本不知是真是假的,荒誕的史書,“你為什麼從來不問我那本書是從何而來。”
“有些事情,其實不必知道的那麼清楚。”用餘光看到她已經半眯起了眼睛,顏央把特意帶來的小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聲音放得更輕,“你是不是還想看一看那書?等回去的時候我寫給你。”
“好。”倚靠在他身上的感覺太過舒適,剛剛哭過又勞累了一天的秦商說出這句話時已是半睡半醒。朦朦朧朧之間,似乎身子一輕騰空而起,不過她也只當自己尚在夢中。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一掃前幾日的陰霾,這一日的天氣可以稱得上陽光明媚萬里無雲。一臉呆滯的從床上爬起來之後,秦商先是甩了甩頭,把自己甩清醒了環顧一下四周,認出這是寺廟裡房間的同時也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跑那麼急做什麼?”剛剛開啟門來看她的殷阮被她撞了個滿懷。
“顏央呢?施錦呢?”一夜就那樣睡過去了,她真的擔心會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