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桃樹下,微風不時將花瓣吹落在他的肩頭。他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但卻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問了一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跟瘋狗有什麼好談的?”她用簡單的一句話打破了這個畫面營造出的美好氣氛。
“呵。”他輕笑了一聲,坐在了樹下的椅子上,然後又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坐。
她默不作聲,也沒有挪動腳步走過去。
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尖銳的長長的聲響。他沒有硬拉著她過來坐也沒有說別的,只是懶洋洋的一抬腿將身邊的椅子踢了過去,剛好踢到了她的腿邊。秦商一個踉蹌不由自主的坐了上去,然後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幹什麼?”
“看你一臉等我告訴你秘密的表情,我當然要如你所願。”他朝著椅背上靠了靠,擺了一個足夠舒適的姿勢才開口說道,“莊山不是一座山,也沒有世間傳聞中那樣與仙妖有關。你說那是門派也好,學堂也好,裡面的人都是凡人,雖然都是披著人皮的瘋狗。平民百姓和百官畏懼莊山,因為莊山的瘋狗們最喜歡出來咬人。但是帝王君主畏懼莊山,因為莊山能夠撼動這個王朝。”
她沒有多麼驚訝,只是平靜的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黎朝開國已逾百年。當初開國的功臣們雖捧了慕容家獨掌皇權,卻也留了後手,莊山就是他們的退路。那時的莊山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作為掌門,開朝的所有元老權貴都暗中選了自己族中的子弟送去莊山‘學藝';。一則,如果慕容家過河拆橋,無論出了什麼意外,他們留在莊山的子孫和勢力也不會受到波及。二則,如果未來黎朝的君主殘暴不仁,天怒人怨民不聊生,莊山也有足夠的實力取而代之。你要知道,開國之時,天下勢力分散,慕容家擁有的只是皇位。那些開國功臣們手中所握著的才是真正的權力。雖然後來也慢慢被皇帝收回了一些,但是皇帝知道他們隱藏起來的才是真正可怕的。後來,莊山一代代的傳下去,如今在那裡的人皆是當年那些功臣的後代。”
“開國的皇帝沒有與莊山對抗,因為覺得沒有把握而且不值得。”秦商仔細思考之後推論出了前因後果,“畢竟那時皇帝自己也知道這是其他人讓給他的皇位,以他自己的勢力絕對做不到這一點。在莊山並不想取代他的位置時,他沒有以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去與莊山相爭,而是把這個任務留給了自己的後代去做。但相對的,讓世人知道世上有這樣一個可以與皇帝抗爭的勢力,並不利於君主坐穩皇,所以莊山的秘密向來只有皇室內的寥寥幾人知道。只是這個秘密傳了百年,慕容家的後代不知曉此事,反倒是一些居心叵測的人知道的很清楚。”
“你要是能用這種冷靜和理智去看你身邊的這些人,也不至於被算計的那麼慘。”因為她說的話一點也沒有錯,他很是欣賞的點點頭,但也因此對以前的她很是同情。
“莊山存在了百年,裡面的勢力和人數非但沒有被削弱,反而逐漸壯大起來。”她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繼續說著自己的猜測,“如今黎朝覆滅,他們這麼急著找顏央回去,恐怕就是想改朝換代了。”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之前所認為的政治鬥爭太過簡單了。她把顏央他們想得太過簡單,也把皇座上的皇帝想的太過簡單。
不說別的,單說出使鶊犁一事。出使鶊犁必經津京,而傳說中的莊山就在津京。皇帝讓她帶上她府裡的人一起去鶊犁,真的只是為了讓這些人在鶊犁露出真面目?不,津京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也就是從津京歸來後,顏央終是離開了公主府。
“你要是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儘管問我。別當我是你府上那些只會裝神秘的人,我可是知無不答。”解釋完莊山的問題後,他等著她繼續發問。
“你裝無辜裝了這麼久,為了什麼?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