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人間靜地……與先生,與林兒相守一起,再也不問袖塵……”一滴淚珠從這個如花男子的眼眸裡彈落下。
“容風……真傻……”蘇蒹葭緩緩的伸出手指來,滑過他如畫般的眼眸,輕聲說道:“我還未死……就預支了你的眼淚,將來,我若真的死了……你還用什麼來葬我……”
“蒹葭……”喻中澤趕忙將她不堪一握的腕子輕輕的貼在唇上,悴心的吻過那指上的冰寒,愧疚的說道:“……對不起……”
“不……容風沒有錯,錯的是葭兒,葭兒不該欠下這麼多……不該……”想起夢中贏扶蘇的悲悽,想起了贏扶梓因她的出現而正在頂受著巨大的壓力,想起了正在受著‘蝕心毒’折磨的蒙然與子嬰,蘇蒹葭的眼眸裡竟似已乾枯了般,很痛很痛,卻再也淌不出一滴淚來。
喻中澤撫著她的肩,堅定的說道:“蒹葭……你不欠任何人的,不需為任何人而去揹負罪責!”
範林兒也跪伏在她床榻前,扯著她的手,哭泣著說道:“姐姐一定……受過很多的苦……林兒竟不能幫姐姐分擔一些。”
“林兒……”蘇蒹葭輕嘆了聲,從床榻上站了起來,因連日臥躺在床,竟很是虛弱,身子向旁搖晃了一下,喻中澤趕忙扶住她,蘇蒹葭卻輕輕的推開他的手,執意要自己站起來。
她定了定神,無比冷靜的向著公孫閼與喻中澤問道:“‘蝕心毒’是不是一定要魔引人的生命之血才能解開,就像當初,我中毒時,魔引是贏扶蘇與贏扶梓,而最終……最終我意外的得到扶蘇生命之血一樣。”
公孫閼答道:“正是。”
“但為什麼,我得到了扶蘇的生命之血,卻沒有完全解開心魔。”蘇蒹葭不解的又問道,似在肯定答案般。
“因為……因為姑娘內心裡一直在拒絕承受解毒的致情血的引入。”公孫閼不留餘唸的向她全然解釋道。
“也就是說,如果讓中毒之人全然接受致情血,那麼就可以全然解毒,對嗎?”蘇蒹葭加重了語氣。
“蒹葭……不可!”喻中澤上前來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焦慮之情躍然於目。
“容風……先生講的話是有道理的。我曾在項羽身旁呆了兩年,如果他有辦法全然解了我心中的心魔,我相信,他會去做的。可是,兩年以來,他也沒有辦法做得到。他曾說過,‘蝕心毒’是一種心魔之毒,可致人於死,也可致人於不死。只要中毒的人,心中對魔引沒有恨……沒有愛,毒可自行解除。可現在,我雖無意令扶蘇致死,但想必蒙然與子嬰對我卻已恨之入骨了,現在才會發毒。而今,我卻是解他們身上毒的唯一的人。”蘇蒹葭就像是在說一個故事般,平靜致極。
公孫閼伸出手來,輕輕的撫著蘇蒹葭的肩,說道:“蘇姑娘,如此一來,你也許會丟掉**命。”
“公孫先生,你與容風都說過,‘每個人都應有存在的意義,每件事都應有對等的價值’,這是我蘇蒹葭來到秦世的最大價值體現了,也是到了我歸還欠扶蘇的時候了。”蘇蒹葭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
“蒹葭……我們可以另想他法!”喻中澤緊張的握住她的手求道。
蘇蒹葭緊了緊他的手,無所謂的回道:“容風,如果能有辦法,你就不會向我提起了。解繩終需繫繩人,我們都不要再欺騙自己了。”
公孫閼長嘆了聲,問道:“蘇姑娘,你是天下少有的大義之人啊!有你這份心意,扶蘇的亡靈足以慰天了。”
“先生,這只不過是我應該做的罷了。”蘇蒹葭轉過身來,抓住喻中澤如玉的手,坦白致極的說道:“喻公子,今生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可是……我卻在遇到你之前,就先欠下了別人的債。現在,我能否請求你,陪我去將這些債都還了?”
“蒹葭……”喻中澤滿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