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走去。
當夜,糾集了十萬精兵,浩浩蕩蕩的順著渭水河一路朝咸陽開進。喻中澤也帶上蒙然,領著備糧備藥的精兵隨行同上,以便至渭水河的分岔口白雀河巖東苑一帶,取得充足的軍糧及軍藥,備戰時所需。
舟船晝夜急行,贏扶梓輕伏在船沿旁,沉默的看著江水滔滔翻滾,心潮亦如江水般急流起渦,一切的一切,都令他身心俱乏。
本來鉅鹿之戰已告捷在望,卻由於自己的擅離職守,以至於失掉了整個郡縣,讓這劉邦有空可鑽,揮師直指咸陽。
外患尚未平息,胡亥那痴兒,竟敢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戮兄長,無非是已嫉恨自己掌握的半壁兵權,向自己逼迫退卻監國一位。
“胡亥……是到了你讓位的時候了!”贏扶梓長嘆道。遂閉起眼眸,一任急速的江風吹動髮絲,吹落自己滿身的疲累。突然,一攬長臂輕輕的在後邊錮住了他,他沉重的唇角,始方輕輕揚起:“容風……”
“嗯……”喻中澤用臂圍錮住他,問道:“還在猶豫嗎?”
“不!一切都到了不能再等的時候了,退掉咸陽之急,我即以回龍之命,號聚群臣,逼胡亥退位,扶子嬰入主朝堂。”贏扶梓輕鬆的說了出來,似已將困住心神的長久難題全然解開了般。
“子嬰……這兩年成長許多,神勇如你,但卻失了扶蘇的仁厚。”喻中澤直言不諱。
“我會好好調教的;假以時日,他一定可成為出色的一代君主。”贏扶梓沉吟著。
“扶梓,為何不直接取而代之,何苦為自己加上一副更沉的重擔。”喻中澤猶豫的說道。
“子嬰是大哥的唯一希望,我不能讓大哥亡靈難安。”贏扶梓的眼眸已混入了江水的混濁。
“扶蘇想看到的或許是你變得更為強壯,或許不會是子嬰……”
贏扶梓的聲音裡有了濃重的傷感:“容風……我素不喜朝堂,這是人仰共知的事。原本只想浪跡四方,不想,這兩年卻無端生出如此多的變故來。令我才不得不託起這一切……”
“你……不該生在帝皇家……雖有騰雲之志,卻永遠學不了高飛的鷹。”喻中澤的話言裡傾覆了滿滿的無奈。
“鷹?我不是鷹,我只是高飛的鷹身旁的一朵閒雲,大哥在時,如此。現在子嬰回來了,也應如此。待子嬰步入正道,我便放下一切,到時泛舟湖野,你是否還願意與我一道?”贏扶梓一抬手,手上卻竟是拎著一壺酒,徐徐的拿起就送與口中,喝完,又將酒遞給喻中澤。
“扶梓……好,你是閒雲我便是野鶴,隨你渡此餘生去……”喻中澤星眼裡如眼前的蘆葦蕩上縈繞的青紗般,交錯而迷離。接過酒,仰起如玉的脖子,傾然入喉。
船已緩緩的靠近了岸口,一士卒奔近前來,抱拳回稟道:“殿下,白雀到了。”
“嗯,讓將士們原地休歇一個時辰。走,我送你!”贏扶梓將手中的酒壺拋入水中,抓起喻中澤的手,行下甲板。
兩人一路走在前邊,蘆葦蕩中濃溼的白露凝霧成珠,從青翠的葉梗上滑滴下來,溼氣也漸漸的浸潤了他們的衣著。
“聽聞授你醫術的恩師就在這白雀嶺一帶?”贏扶梓邊走邊問道。
“嗯……我已有三年未有見到他了,此刻正好可略近心意。”喻中澤有些無奈。
忽聞前邊蘆葦叢深處,似兩人在說話,他們的聲音被夜風拂得斷斷續續:“姐……這……還有。”
“……蘆葦的……用處還真不小。”這是個女子,聲音婉轉;飄緲如紗;但卻攜過一種淡淡的溫柔。
“姐……夜霜下了……我們……回……”此聲音略帶些稚嫩,已能聽得出是個男童。
贏扶梓與喻中澤均駐停了腳步,傾耳靜靜的聽去,良久,那蕩內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