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和與知曉,這一生都沒辦法再兌現當日的諾言了。”蒼涼的氣息徐徐在室內散開。
“只要能相對倚老,不就是已兌現了當日的承諾了嗎?”公孫閼釋然的回道,並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站了起來,看著窗外暗沉的天色,卻又說道:“蒹葭是個好姑娘,你該善待她。”
“可她……卻毀了扶蘇一生。”鄭和與難過的回道。
“都過去了,不是嗎?至少扶蘇臨死前比你我都感到幸福,這不已經足夠了嗎?”公孫閼勸慰道。
“幸福……可這樣的幸福卻令扶梓愧痛一生。她不該再回來的……”鄭和與的聲音裡仍滿是怨責。
“師妹,時至今日,你還不明白嗎?很多事情是不能由著你我去估算的,隨緣隨**吧。”公孫閼淡然笑之。
‘嘭嘭嘭!’有人輕聲的敲擊著門框,“先生……睡下了嗎?”是蘇蒹葭在門外輕喚。
鄭和與一下便不知所措的站了起來,公孫閼按了按她的肩頭,示意她不必慌忙,對著門外說道:“孩子,進來吧。”
“先生,您今日還差一劑湯藥……”蘇蒹葭剛跨入門框,立即就看到了鄭和與一張略帶驚慌的臉龐及絲絲慍怒的眼神。
“母妃……你也在這兒。”蘇蒹葭似並不意外,只朝她客氣的點了點頭,即將手中的藥湯送了進來,對公孫閼又說道:“先生,將藥服了吧。”
“好的。”公孫閼順從的將湯藥服下,這才對鄭和與誇道:“師妹,你這兒媳真是心靈手巧,我數十年來的咳喘,經她調劑,現已好了半數,你該獎賞她才是。”
“師兄見笑了,她在你面前胡來,你還慫恿她,一會她又該長志氣了。”鄭和與罵道。
“不然,蘇夫人確是慧質蘭心,世上無幾人能及。”公孫閼毫不保留他的美贊。
“先生……”蘇蒹葭不好意思起來。
“蘇夫人,九殿下已經回宮,正四處尋您呢。”一太監急速的在門外喚道。
“母妃……”蘇蒹葭聽言,臉上竟騰袖起來,不安的看著鄭和與。
鄭和與無奈的朝她揮了揮手,嘆道:“去吧,扶梓這些時日就沒好好的歇過,好生服侍著吧,莫……莫再出什麼差池了。”
“是。”蘇蒹葭逃也似的溜出了房門去。
卻聽道公孫閼在後邊說道:“師妹,這姑娘值得你真心對待。”
“不,師兄,若不是扶梓太偏護著她,我早就……”鄭和與難過得竟說不下去。
“師妹……你還是如此的偏執。”公孫閼怨道。
“師兄,我不是偏執,你深居巖東苑多年,又怎會知,如今秦國已是脆不堪擊。此次咸陽本不至於會遭此劫難,鄭國公手擁三十萬大軍於城西,完全有能力自守,而扶梓卻因此女,冷落了施羽,數次開罪於他,他才會按兵不動的。”鄭和與恨聲說道。
“原來如此……”公孫閼的聲音裡滿是恍然。
……
“扶梓……”蘇蒹葭無力的依在回柱上,遂明白,原來贏扶梓是在如此無奈的情況下,才被迫以咸陽城為賭注,和劉邦唱了這出空城計,背水一戰,才得勉強儲存綿薄的實力。自己還是那禍水的袖顏,擾了這一池的清寧。
好不容易掩藏的心事,卻又復亂如奔馬起來,竟忘記了贏扶梓還在尋自己,呆呆的就朝前邊的曲水走去。
今晚月亮很是調皮,早早的就藏於厚厚的雲層裡,幾顆璀燦的星星卻依然頑強的掛在寒涼的天際上,似有意陪伴著寒水旁孤坐的人兒。
贏扶梓在屋中枯等了半晌,也未見蘇蒹葭回屋,心裡莫名的煩亂起來,抓起她的一件披風,就出屋尋去。
尋了好一會兒,才在水坎邊上看到她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冰冷的石塊上,在她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