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心亂如麻,她不想思考這些讓她心煩的東西。顧煙別過頭去,儘量和他拉開距離,“梁先生,作為已經分手的兩個人,這樣的談話距離,是不是太近了些?”
梁飛凡扳過她的臉,湊的更近,嘴唇都幾乎貼在一起,他熟悉的味道強烈的湧來,顧煙的眼淚幾乎又要奪眶而出。梁飛凡似有似無的摩擦著她的嘴唇,“回答我的問題。”
顧煙推他,使足了勁也沒有動的了半分,她倔強的低頭沉默。
良久,梁飛凡冷笑一聲,放開了她。他後退兩步,抱著肩,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她。
顧煙靠著門支援自己超負荷的身體。兩個人都不說話,屋裡便是死一樣的寂靜。
“我可以走了麼?”顧煙在對視裡敗下陣來,冷冷的先開口發問。
梁飛凡彷彿要把她刻到心裡去那樣看著她。
顧煙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聽到他回答,一咬牙,開門走了出去。
後浪
顧博雲放下棋子,往後靠在圈椅裡,“小煙,不下了好不好?”
顧煙沉默點點頭。
棋盤上一片狼藉,顧煙時不時拿馬去吃顧博雲的帥,顧博雲哭笑不得的招架。
“跟爸爸說說,你姐姐又給你出什麼難題了?”他的小女兒,在她媽媽身邊時雖說有些寂寞,但從沒受過委屈。到了他身邊,一家人也和樂融融。後來和梁飛凡在一起,更是要風得風,哪有人敢給她半分顏色看。除了顧明珠,恐怕真的沒有人敢去惹她。
“姐姐很好啊,”顧煙縮在圈椅裡,“我剛剛進公司,很多事要學,有些不適應,沒事的。”
顧博雲看她懨懨的樣子就知道沒她說的那麼容易,“也不要什麼都聽你姐的,不想待公司裡,就不要待了,出去轉轉,找點感興趣的事情做。”
顧煙嘆氣,“爸爸,人哪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呢!”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好像一直以來,她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現在稍微不如意了,就愁的爸爸都要來開導自己。
她故作老成嘆氣的樣子惹得顧博雲朗笑。
花紅柳綠的庭院裡,白髮的慈愛老人和慵懶的美麗少女面對面坐著,一茶在手,一盤慢棋,相談甚歡。顧明珠站在門口看了許久,都不忍心過去破壞這美好的一幕。
“爸爸。”她還是走過去,是呀,人哪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呢。
“姐——”翹班出來的某人心虛的低頭。
顧明珠嘆了口氣,“顧煙,招標書看完了嗎?”
顧煙抬頭看看她的臉色,再看看爸爸,點點頭。
“那下個禮拜的招標會前討論會你出席吧,我有事。”
顧博雲皺眉,“明珠,別逼的她太緊了,慢慢教。”
“沒什麼好教的,我說什麼她做什麼就可以了。打個八折我也能接受。”
顧明珠攤攤手輕鬆的說,扔給她一樣東西,“鑰匙。車就在門口,以後這車給你開。現在回公司去,和傑西卡他們討論一下明天的招標討論會流程,晚上和我一起吃飯。”
顧煙接過車鑰匙,和爸爸說了再見,依依不捨的走了。
她一走遠,顧博雲就對顧明珠沉下臉,“我跟你說的話,你聽進去多少?!”
“全部。但是,我沒打算服從。”顧明珠擺好棋盤,率先走了一步,“爸爸,這已經不是你的天下了,顧煙長大了,她有自己要去承擔的東西。”
顧博雲思索半晌,還是伸手下了一棋,“明珠,她到底是你妹妹。”
“她要不是我妹妹,我還懶得管她呢。”顧明珠棋風亦如其人,乾脆利落。
顧博雲幾招便被她逼入死角,苦笑著拋下棋子,真的是老了啊,罷,兒孫自有兒孫福。